“若是获胜......”
张举赶忙提醒一句,朗声道:“咱们或许不必再走,自此扎根幽州,畜养兵马,与汉庭分庭抗礼,待天下有变,南入冀州、青州,横扫天下,指日可待。”
虽然张举说得天花乱坠,颇有誘惑力,可蹋顿暂时没有那么大的野心,他也不相信王昊这样的人,经此一败,便会一蹶不振,他想要的,只是一次胜利而已,只要能提振他的名声即可。
至于什么横扫天下?
蹋顿觉得太远,自己暂时够不着。
因此,蹋顿懒得回应狂热的张举,而是长出口气,轻声道:“此计虽妙,但我军仍需盘桓数日,试着主动出击,给王昊制造假象,否则他是不会上当的。”
张举深以为然地道:“没错,但这件事情,便只能交给将军了。”
蹋顿长舒口气:“本将军必全力以赴。”
******
卢奴县。
城头。
旌旗猎猎,兵甲森森。
张觉、苏朴延望着城外乌泱泱宛如黑云压境的汉军,那架巨大的攻城利器冲车,以及两架云梯,数十架投石车,整个人当场愣住了,黄豆般大小的汗珠从额上翻滚落下,眼突面红,心中大骇。
城头上的士卒更是纷纷色变,一个个吓得是魂飞魄散,某些人的身体甚至都在颤抖,原本便因长久没有援兵赶来而暴跌的士气,这一次更是瞬间坠入了冰窟。
明明前两天还跟往常一般无二,可是今天,就在天色渐明的一刹那,乌泱泱的汉军便已经列阵完毕,浩荡如海,数不胜数,腾腾杀气漂浮于顶,压得人喘不过气来。
“这......这是要决战了吗?”
“一定是汉庭的援兵到了,咱们彻底完了。”
“恁娘的!这仗简直没法打。”
“我不想死在这儿啊!”
“......”
咚!咚!咚!
咚咚—!
在城头吵杂声正盛时,城外响起一阵气势磅礴的擂鼓声,随后便有煌煌如天雷般的喊杀声接踵而至,鼓声与喊声杂糅,一声声震响四野,直入云霄。
但见......
汉军士卒缓步前行,巨大的冲车在数十个臂膀腰圆的士卒奋力推动下,朝着卢奴县缓步推进,左右两架云梯发出吱扭扭的声响,伴随前行。
头顶的杀气彷佛在这一刹那,凝聚成了茫茫乌云,随着汉军士卒不断逼近的脚步,一点点罩向卢奴县城,最终将其彻底笼罩,直令城中叛军愈发的恐惧。
随着汉军总攻的开启,汉军统帅张觉倒是率先从愣怔中回过神来,他的目光快速扫过城头众士卒,见众人纷纷被汉军的气势所摄,心知这样下去,必死无疑。
没有丝毫犹豫。
张觉疾步走到擂鼓台上,一把掀开鼓手,拿起鼓槌,扯着嗓子呼喊:“弟兄们,汉庭让我等死,我等岂能坐以待毙,都给我拿起兵器,与汉军决一死战。”
咚!咚!咚!
咚咚—!
张觉亲自擂鼓助威,瞬间吸引了城头所有士卒的注意力,其余鼓手哪里敢怠慢,忙不迭跟着擂鼓助威,这昂扬的鼓声,竟不比城外汉军的鼓声差上分毫。
此刻的苏朴延同样怔回神来,扯着嗓子呼喊道:“弟兄们,汉庭不仁不义,既要置我等于死地,我等何不与之拼死一战,杀一个够本,杀两个赚一个,即便是死,也得拉一个汉军垫背。”
“拿起武器,听我号令!”
“杀—!”
刹那间,震天彻地的喊杀声响起。
城头上的士卒,不论乌桓也好,汉军也罢,尽皆拿起了手中的兵器,一个个面上露出凶狠之色,在这一刹那,他们已经置性命于不顾,非要与汉军拼个你死我活。
“放箭—!”
苏朴延双目炯炯,凝视着下方汉军士卒前进的脚步,当他们踏入弓弩射程内的一刹那,便是一声令下。
早已经做好准备的士卒,纷纷松开捻着弓弦的手指,顷刻间,数千支箭矢破空而出,尖锐的啸声此起彼伏,在空中划出一个完美的弧线后,旋即罩向汉军士卒。
前排的汉军士卒尽皆是剑盾兵,面对如飞蝗般袭来的箭雨,他们没有丝毫慌乱,将双弧盾顶在面前,护住要害,一点点缓步向前挪移。
这一波来势汹汹的箭雨袭来,居然只有零星的数人中箭,跌落在滂湃的冲城浪潮中,却没有溅起半点浪花,汉军大军依旧稳如老狗,稳步推进。
见此一幕,皇甫郦暗松口气,同时面上浮出悦色,铿锵下令:“投石车,给我顶上去,压制叛军的火力。”
传令兵铿锵回应:“喏。”
下一秒。
战鼓如雷,旌旗狂舞。
数十架投石车纷纷开赴前线,彷佛恨不得架在对方脖子上。
装填手、复位手密切配合,在固定住投石车后,立刻展开第一轮的强势进攻:
“装填火油罐。”
“点火!”
“放!”
蓬!
一个个燃火的火油罐破空而出,彷佛一颗颗从天而降的火流星,在空中划过一个完美的弧线后,带着雷霆万钧的恐怖气势,直朝着卢奴县城的城头,狠狠地砸了过去。
蓬!蓬!蓬!
火油罐砸在墙面上、城头上、城池内,顿时四分五裂,迸溅出的火油擦着半点火星子,轰的一声,便是冲天大火,正在城头射箭的叛军士卒,吓得纷纷后退,某些人更是一个踉跄,从城头直接摔落在地。
这一轮仅仅只是试投,观测手根据本方投石车的轨迹,立刻做出相应的判断,对投石车进行方位上的微调,以期达到最佳的投射效果。
“往左两步。”
“往前一步。”
“往后两步。”
“......”
在简单完成调整方位后,第二轮的投石车攻势,接踵而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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