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念至此,鲜于银眸放精光,恍然大悟,不自禁倒抽一口凉气:“嘶—!”
阎柔肯定地点点头:“没错,丘力居有自己的儿子,虽然年纪尚幼,但肯定是部落的唯一继承人,而如果蹋顿全心全意辅佐丘力居,最终不过是在为楼班铺路而已。”
“但是,如果他能够战败汉军,战败连续诛杀了峭王、孛王、乌王的汉军主将,那么蹋顿在乌桓内部的声望,势必会水涨船高,必定会有不少人投靠蹋顿。”
“如此一来,蹋顿可以在最短的时间内,聚集起至少四、五千落,只要有了这些人,必可与丘力居平起平坐,即便退出了幽州,只需要发展数年,便可恢复元气。”
荀谌扭头瞥向阎柔,绽出一抹淡笑:“没想到,阎司马对乌桓内部的势力,竟如此了解。”
阎柔赶忙一揖:“哪里,不过是时常混迹于他们之间,因此才相对比较熟悉而已。”
荀谌淡笑,颔首点头:“你的分析非常有道理,与我家主公之见,可谓是如出一辙,这便是他断定,幽州西部还会有一战的根本原因,也是我军务必要拿下居庸关的根本原因。”
“诸位且看!”
荀谌的目光落在沙盘上,朗声言道:“因为居庸关在乌桓人手里,因此即便我军占领了平冈、卢龙、无终三道,蹋顿依旧不慌不忙,因为他很清楚,自己还有退路。”
“汉军虽然强悍,但对于蹋顿而言,只需要小胜一场,哪怕只是战败朝廷援兵,对于他在乌桓内部的声望,依旧是质的飞跃,毕竟丘力居败逃了,峭王、孛王、乌王全部战死,只有他小胜一场。”
“如果我没有猜错的话......”
荀谌深吸口气,又缓缓呼出:“他们是想要靠居庸关,来引誘我家主公追击,最终在居庸关附近,战败我军,不管能不能诛杀我家主公,对于蹋顿而言,已经是大获全胜。”
经过荀谌、阎柔的分析,帐内文武纷纷露出了然的神色。
魏攸长出口气,捏着颌下一缕山羊胡:“如此来看,居庸关的归属,的确是至关重要,只有拿下居庸关,咱们才能真正关门打狗,瓮中捉鳖。”
“没错。”
鲜于银肯定地点了点头:“王将军居然对战局推演至此,且提前派出二位将军前来相助,如果再慢上一步,或许单凭我军目前的实力,是难以拿得下居庸关的。”
鲜于辅咬着钢牙:“杂碎,既然居庸关关乎于全局,就必须要拿下,哪怕为此拼上性命,也在所不惜。”
荀谌立刻言道:“诸位放心,咱们目前处于暗处,所谓明枪易躲,暗箭难防,咱们还是有机会拿下居庸关的。”
“没错。”
庞德肯定地点点头:“大家齐心协力,没有办不成的事情,更没有攻不破的堡垒。”
*****
茫茫旷野,一望无垠。
一支骑兵小队正在缓步朝着广阳郡方向前行。
正中一杆大纛旗下,披坚执锐的公孙瓒脸上写满了笑容:“哈哈,还真如我所料,孛王、乌王、峭王数万兵马,尽皆被王将军战败。”
“是啊。”
严纲面上露出难以置信的神色:“最为重要的是,王将军只有不足五千精骑,却可以接连全歼孛王、乌王、峭王数万精锐突骑,如此战绩,当真令人敬佩。”
公孙瓒深以为然地点了点头:“最为重要的是,王将军提前派人封锁了平冈、卢龙、无终三道,单凭这一点,便足以证明他对幽州西部乌桓的野心。”
“实不相瞒。”
言至于此,公孙瓒瞥向严纲,捏着颌下一缕短髯道:“我已经有些迫不及待,想要与王将军会面了,此次先消灭蹋顿,然后再攻入柳城,彻底绝了乌桓一脉,方才能保幽州百姓,万世太平。”
严纲同样充满了期待,眸中绽放出精芒:“是啊,此战布局宏伟,更是给了咱们,以及幽州忠良报仇的机会,王将军当真是仁义之主,令人敬佩呐。”
“嗯,王将军的确是个铁骨铮铮的汉子,我公孙瓒这辈子能瞧得上的人不多,王将军算是其一。”
“真希望王将军能够常驻幽州,或许要不了多久,咱们连鲜卑也能收拾掉。”
“这件事不急,咱们慢慢来。”
“......”
正当二人有一搭没一搭的聊天时。
忽然。
前方一骑绝尘而来,奔驰之间,卷动了滚滚烟尘。
严纲率先发现了烟尘,抬手指向前方:“主公快瞧,似乎有情况。”
公孙瓒勒住战马,摆手示意大军停止前行,定睛细察,方才发现是自家斥候:“无妨,是自己人。”
待斥候飞马赶来,不等其开口,便被公孙瓒摆手打断:“可有何发现?”
斥候欠身拱手道:“主公,前方密林处,发现一支乌桓突骑正在休息,兵力约莫两百。”
公孙瓒淡笑,扭头瞥向严纲:“两百骑?本将军正愁没有礼物给王将军,没想到他居然主动送上门来了。”
严纲欠身拱手,朗声道:“主公,下令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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