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进说到最后,眼神都变得锐利起来,曹珣若是在此,肯定会大呼,果然,这些人,都是人精。
“看来,来年我真的不用陪你上来了。”李衡先是感慨,又接着悠悠说道:“叔节(李竹)脾性虽差,但毕竟是族人,情理之间,你还是要多担待些,别贻人口实。”
“一户之内,岂有贰念,叔父放心,侄儿心中并无芥蒂,往后相忍为家,不负叔父期望。”
李进作辑到底,难掩心中的激动,倒不是他反感李衡,他一向非常敬重李衡。只是成为李氏家主以来,李衡一直是他身后的影子,是倚仗的同时也是约束。
今日李衡愿意表态,说明他的想法和做法得到了认可,往后听从于李衡的族人也会向自己靠拢,他能调配的宗族资源会更多。
至于李竹,只要他不作死,李进也不会太为难他。
“走吧,去会一会老友们。”李衡哪里看不出李进的想法,但他此刻已经释然了。
‘一切都是为了宗族啊……’
乘氏县城,李氏坊间,李垣的家中。
仆人趋步来到书房外,朝屋内请示,得到回应后才敢进入屋内。
“郎君,族老遣人来请您过去一叙。”
李垣此时正端坐于案桌后,一身常服,桌上摊开一份卷轴装的缣帛,上面是几篇抄写自尚书中的文章,闻得此言,头也不抬。
“不去,就说我偶感风寒,身体不适,不去打搅叔父了。”
仆人知道自家郎君的脾气,不敢再言语,低头弯腰离开。
仆人的突然打扰并未影响李垣看书的心情,他师从曹曾的弟子,专攻尚书,虽然属于古文学派,但因为他老师的关系,早年得以见到今文学派中的尚书残稿。
这份缣帛上写的,便是另一个版本的尚书。受其老师的影响,他对今文学派的看法与他人不同,可能也是因为这一点,在士子之间有点不受待见。
小心地收好这份缣帛,李垣终于想起方才仆人说的话,揉了揉自己的额头,暗自叹气。
自己这位叔父听说家主要接纳曹操的士卒后,气得上蹿下跳,撺掇那些失势的族人要去咎错申议,不能让李进将宗族带入火坑。
话说得好听,但李垣心里很清楚,自己这位叔父不过是为当年错失家主一事耿耿于怀罢了。所以他是不会去的,何况李竹还是有事才会找自己,他可不是没有脾气的儒生!
‘一切都是为了宗族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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鄄城内。
“这便是我家主公的条件了,只要曹将军您答应,粮草旬月便可过河。”
郭纪轻抚短须,盯着座上的曹操,说话不紧不慢。虽然只是一名使者,但气势上却压了曹操一头。
他这般作态,曹操也不恼,他甚至就没去看郭纪,心中权衡的只有条件的利弊。
待回过神来时,方觉自己犹豫太久,让人瞧出深浅,便假做姿态,说自己再考虑下。
郭纪微微一笑,他看出曹操的外强中干,却也不点破,只是作辑后转身离开。
曹操看着郭纪离去的背影,深深叹气:“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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