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灿重新修改的计划其实很简单,就是让母亲王氏也回到院中一起捕捉大牙鼠,而不是浪费时间在栅栏外面猎杀。
昨夜王氏有大黄狗在一旁协助忙活了半宿,也不过杀死一百六七十的样子,加上院里蓝妮儿所杀的数量,满打满算也就二百出头而已,相比它们族群里还有近千只的数量而言,不过五六分之一罢了。
如此看来,光靠蛮力捕杀根本无法在两日内将它们全部消灭,而两天之后,接骨木和紫苏的气味消失后,这些瓜苗就要遭受灭顶之灾了。
就在婆媳二人抓紧时间制作鼠套时,一旁的李灿却突然闭上眼睛,强迫自己静下心来思考一个问题。
其实他思考的问题很简单,就是如何能让效率提升,尽可能的多捕捉大牙鼠,然后封住它们的后门令其发狂。
还别说,身为后世的采购要经常去各地看货,耳闻目睹各种稀奇古怪的东西数不胜数,倒也算是见多识广的,再加上他还有点急智,越是紧迫的时候越能想到一些新奇古怪的法子,能出其不意的达到目的,这种事情在前世已经有过好几回了。
此刻便是如此,只见他沉思片刻后猛然睁开双眼,脸上显出喜色。
而他想到的东西其实很简单,在后世,几乎漫山遍野都能看到此物,有些农家老人犯了风寒头疼,鼻塞流涕的时候,就去路边的野地里薅一把回来泡水喝,便会有所缓解。
而此物的名字在后世被叫做‘苍耳’,雅号‘羊负来’,在此时却名‘卷耳’。
《诗经国风周南卷耳》曾有词一首:采采卷耳,不盈顷筐。嗟我怀人,置彼周行。
唐朝李白曾有“不惜翠云裘,遂为苍耳欺”的诗句。
就连《本草备要》也有相应的记载,苍耳,“善发汗、散风湿,上通脑顶,下行足膝,外达皮肤...”
不错,这卷耳便是农家小孩极为讨厌的刺头,形似枣核,身上遍布倒刺,春天绿,夏末黄,特别是那些觅草而食的羊群,一走一过沾满一身,这才有了‘羊负来’的雅号。
这‘卷耳’还有另外一个妙用,便是可以解毒杀虫,所以李灿经常看到瓜农兄弟都不必刻意去摘,只从猫、狗身上就能摘下不少,随手就扔到不起眼的角落里,特别是那些潮湿的地方,还会多撒一些。
这个东西此时在李灿的黄泥屋中就有一些,只需到角落里捡来备用即可,只是数量不多,还要婆媳二人多找一些回来。
王氏听完此物的用法,顿时万分惊喜的夸道:“我儿真乃当世奇才,竟然能想到用此物去堵大牙鼠的后门,那‘卷耳’的倒刺硬着呢,塞进去就别想再拉出来,这可比娘缝合的速度快多了,还不用担心泡好的‘菽’掉出来。”
李灿却摇头道:“不必如此麻烦,只需将卷耳直接塞进后门即可,此时卷耳正好成熟,遇潮湿则会裂开分成几瓣,效果只会更佳,都怪我一时糊涂竟然没有早点想到此物,否则昨晚也不会让娘那般辛苦了。”
王氏想起昨晚给大牙鼠缝合后门的情形,不由的又是一阵恶心,好在山野村妇早就习惯了吃苦,也不是很在意的样子,趁着院中并无异状连忙拉上蓝妮儿去采卷耳。
卷耳极为耐旱,生命力顽强,田间野地几乎到处都是,婆媳二人拿着木叉牵着大黄,只是在院子周围巡视了一番,就顺手摘了不少,足足一木桶的样子少说也有几百枚。
“娘,你可曾发现夫君他...变化很大,感觉就像换了一个人似的。”有件事一直憋在蓝妮儿的心里,此时终于忍不住的小声道。
自从李灿苏醒后这一个多月的时间,蓝妮儿愈发不敢相信自己的所见所闻,只因李灿给她的感觉犹如妖孽一般,如果与三年前相比,简直一个天上,一个地下,两者形象完全无法重合。
三年前的李灿只是一个稚气未脱的少年,性格冲动好勇无谋,否则也不会敌众我寡的情况下还去招惹恶少。
而此时的李灿则给她一种不急不躁四平八稳的印象,而最让她意想不到的,还是李灿在面对突发状况和各种难题时,都是一副智珠在握的表情,给人一种无所不能丝毫不惧的感觉,如此镇定却无形中让身边人平添了许多信心。
但也正是如此,才让蓝妮儿越发的起了疑心,怀疑李灿早已不是躺在床上三年之久的那个人了,而是被什么山中精怪附在了躯壳上,否则又如何解释他的足智多谋和无所不知?
接骨木和紫苏有驱鼠之效倒还好说,毕竟果农们早已知晓。用两根树枝一根绳索,就制成一副鼠套也勉强说的过去,虽然不知哪家猎户用过此物,但夫君从别处得知这个方法也未可知。
但是用泡过水的‘菽’缝入大牙鼠的后门,令其自相残杀的法子却从未听人说过,否则李家集附近的大牙鼠早该死绝了才对。既然此方法并不为人知,那他又是如何知晓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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