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看着波涛汹涌的泥水劈面而来,李灿下意识的想要跳起躲避,可惜的是,反应很迅速,但僵化许久的肢体却不受支配,最后只能眼睁睁的看着泥水扑面而来,落在了...蓝妮儿的身上。
“妮儿姐?你...”
反应过来的李灿这才发现,竟然是蓝妮儿在千钧一发时跳到自己身前,用身体挡住迎面而来的泥水,让他免遭落汤鸡似的下场,可她自己却一身泥污。
“夫君我没事,倒是你身子骨弱,一旦着凉只怕会大病一场的。”发誓要做贤妇的蓝妮儿如此说道,随后只听她又轻“咦”了一声,指着外面惊讶道:
“夫君,那不是咱家的大黑羊吗?还有绳子上拖着的...那不是大黄狗吗?”
李灿微微侧过头去看向外面,果不其然,门口外面趴在地上的正是自家的大黑羊,浑身湿透瑟瑟发抖的样子。而它身后不远,绳索的另一头正紧紧的勒在大黄狗的脖子上,而大黄狗则倒在泥水中一动不动的样子,也不知是死是活。
“快把它们弄进来。”事已至此,李灿也只能如此安排了。
屋里本就不大,厨房更是小的可怜,等把黑、黄两员家将弄进屋里后,厨房里的空间就更狭小了。
“夫君,大黄狗身上的毛都焦了,而且看样子好像死了,连气息都没有了。”
李灿仔细看了几眼便对蓝妮儿说道:“你把它脖子上的绳锁给解开,再对着肚子踢一脚试试。”
“哎呀,夫君不说我都还没发现,这绳子都快勒进肉里了...”蓝妮儿费力的解开绳子,然后对准大黄的肚子就狠踢了一脚。
大黄狗呜嗷一声有了气息,与此同时也被蓝妮儿翻了一个身,却把趴在角落里的大白鹅差点给压到了身底下。
大白鹅顿时惊叫四起,一旁还在金鸡独立的赤冠大公鸡则受到惊吓开始扑闪翅膀,下一瞬就飞上了锅台,附近摆放的陶土罐子接连坠落地上,厨房里,噼里啪啦的声音和各种杂乱的惊叫声,顿时鼓噪而起。
“谁?你们要拆家啊?我倒要看看是哪个扁毛畜生干的,今天我非剁了它不可...”
疲惫不堪的王氏睡得正香,此刻被吓醒后顿时一股恶气涌上心头,咒骂着开始穿戴起来。
听到母亲的骂声李灿立刻感觉大事不妙,赶忙暗示蓝妮儿把两只扁毛畜生赶出屋外,否则它俩今晚必有一死。
蓝妮儿是最知道婆婆脾气的,当下也顾不上许多,连轰带撵心急时还踢上几脚,终于把大白鹅和赤冠公鸡赶出了屋外。
一脸怒气的王氏来到厨房,看到一地的碎片后顿时更来气了。
这三年来,没了当家的男人日子早就过的困苦不已,为了给儿子续命能卖的也都卖了,就剩这点不值钱的家当和院子里的四只活物了。
结果,就这点家当也没能保的住,此时打的打,碎的碎,别提王氏有多心疼了。
“那两个扁毛畜生呢?”王氏撸起袖子抄起尖刀,就到处寻找起来。
李灿和蓝妮儿自然是一番劝解,但王氏正在气头上,看谁都是不顺眼,看什么都很来气,后来听到外面有声音,一探头就看到两只扁毛畜生躲在‘瓜棚’下面了,原本想过去一刀一个的,但看到雨似瓢泼就稍微犹豫了一下,或许也是嘴上说说其实心中不想吧,最后竟然转身冲着趴卧不动的黄狗,还有蜷缩一旁的黑羊各踢了几脚,这才出了口胸中恶气。
“你怎么浑身湿哒哒的?”直到这时,王氏才察觉到蓝妮儿的凄惨摸样。
在婆婆王氏面前,蓝妮儿自然是嘴拙的那一个,所以没等她回话,一旁的李灿便接过话来讲述一番,不过话里话外自然替蓝妮儿说了不少好话,于是,那王氏再看蓝妮儿的眼神便柔和了许多,对她和气道:
“快回屋去换身干爽的衣物,免得着凉就不好了。”
“谢谢娘。”蓝妮儿感激的看了一眼李灿,又谢过婆婆这才离开。
待她走后,王氏来到黑羊和黄狗蜷缩的角落前,对着黑羊就先来了一脚,骂道:
“瞧你干的好事,竟把家里大门都给撞碎了,要不是你能下奶还有点用处,我今天就宰了你熬汤给我儿补补身体了。”
黑山羊咩了几声也不抬头,精神有些萎靡的样子。
王氏又来到黄狗面前,正欲抬脚却发现它全身的毛发几乎都已经焦糊打卷,有些地方已经变得黑糊,被雨水一泡便露出鲜红的嫩肉,一时心软收住了脚,骂道:
“瞧你那熊样,黑糊糊的让雷给劈啦?”骂完之后王氏便不再理会它们,开始打扫起厨房来。
算了算时间,此时应该已是后半夜,尽管夜空不再有飞火划过,雷声也已停歇,但瓢泼大雨好似没有停止的意思。
既然大牙鼠不曾出现,看来今晚应该是不会再有意外发生了。
当浓浓的困意袭来,李灿终于熬不住被推回了屋中,迷迷糊糊的还跟蓝妮儿交代了一句,“插好柴门,免得被黑羊跑出去啃了瓜藤。”
但第二日清晨,李灿还是被蓝妮儿的一声惊叫给吓醒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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