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六区时间—20:23
美国。
田纳西州。
戈登斯维尔。
沿河下游两英里,某处私人庄园的地下室。
在这个堆满了杂物的阴暗小房间中,似乎是被刻意的营造出了某种压抑氛围。
而房间内唯一的光源,则是被放置在壁橱中的几十根红色蜡烛。
它们的燃烧的似乎并不需要氧气,且跳动着无比邪魅的紫色火焰。
观察着这些蜡烛的,则有两人。
年老者坐在嘎吱作响的木椅上,垂着头,臃肿的身体仿佛是在沉睡。
年轻者,则安静的站于身旁,默默地注视着这几十根蜡烛。
而在这面墙的右侧,最为角落的位置,有根蜡烛的紫色火焰似乎是在挣扎着。
在上午时,它迸发出的紫色光芒仿佛能将整间地下室点亮,可惜它已经枯竭的蜡身,预示着它在不久后就会熄灭。
“拿来。”年老者突然发出沧桑沙哑的声音道。
年轻者缓缓蹲下身,将角落处的壁橱打开,取出支撑蜡烛的托盘后,放置于年老者的身侧。
“他对那片土地还有所留念,”年老者缓缓抬起手,用满是赘肉的手指,将其捻灭后说道:“若对祂不是纯粹的虔诚,那便是从未信仰过祂。”
随后年老者搓着满是蜡灰的指尖,沙哑问道:“我睡了多久?”
“四月二十七日下午三点,到五月十三日晚十点。”年轻者将已经熄灭的蜡烛放置于桌上,然后端起杯凉透的咖啡过来。
年老者在接过喝下后,浑浊的眼睛中恢复了些清明,同时沉声问道:“都发生了些什么事情?”
年轻者随即开始说道:“五月四日,主要流窜于江户与列宁格勒的魔术师们,似乎都在同时间销声匿迹了。”
“五月五日,努纳拉·恰玛尔逃回到了婆罗多。”
“五月八日,北欧旧神教廷的一位枢机主教,暴毙于东……”
“好了,这些与我们无关的事情,就不要再说了。”年老者烦躁的摆摆手道。
而年轻者思考片刻后,低声说道:“田纳西州,序列排名第一百四七的英雄,跃动者——达尔特,希望我们在下次的合作中,可以尽量减少对工业区和商业区的实际破坏。”
“因为他发现自己的出场费真的是越来越低了,再这样下去,他会考虑中断与我们在新世界中,部分的业务往来。”
“真是愚蠢,”年老者沉声笑道:“竟然会有人打算在田纳西州这种地方当一辈子的悬赏英雄。”
“那就愿新神保佑这个蠢货……”
咚咚咚——
然而年老者的话未讲完,就被门外传来的一阵敲门打断。
“有预约吗?”年轻者闻声,缓缓靠了过去。
“我叫培森·罗德里格斯,碰巧路过,不介意的话,可以让我进来喝杯酒吗?”门外继续传来问候的声音道。
“如果您愿意的话,可以前往五英里外的康斯塔娜酒吧,我们会为您准备一杯白兰地。”
年轻者在说完这些话后,浑身开始变得硬化,而皮肤也逐渐散发出金属的光泽,同时缓缓延长的指甲,都仿佛钢刀一般锋利。
毕竟这间房处于地下五米处,唯一的出口在天花板。
而这扇被敲响的门后面,则是被浇筑成一体的纯钢结构。
但年轻者话音未落,一個身材高大,五官如雕塑般立体,金发碧眼的男人,就已经站到了那张桌子前,随意的将几份资料拿起来,简略的翻看着。
“哦……真的不错的烈酒。”培森粗糙的看完这些文件后,忍不住的感叹道:“这样的话,或许今晚我可以叼着两根古巴的雪茄来加班。”
而当他注意到身旁那几十根由蜡烛组成的一面墙,轻打了一个响指后,在壁橱中就仿佛刮起了一阵强风般,烛火尽数熄灭。
剩下的,只有那根处于最左上角的猩红色蜡烛,在它突然迸发出黑色的火焰后,猛烈的燃烧起来。
培森看到后,顿时觉得有些意思,于是靠近了这个壁橱,将手透过仿佛水面一般荡开的玻璃,随后将其轻轻一摁,便将这根蜡烛在刺啦声中熄灭。
而一直僵在原地,双目还在无比戒备门外的年轻者,整个身体突然间仰面倒地,甚至连抽搐都没有。
年老者缓缓的从椅子上站起身,佝偻着他臃肿的身体,缓缓看向培森,满脸阴霾的笑着问道:“你们是ASM,美联邦特察局吗?”
“哦,今天是周日,ASM放假休息……”培森掏出自己的证件晃了晃道:“而我们是RIS,美国联邦税务局。”
随后培森将收集好的一摞文件,弹了弹其边角道:“你们的这些的非法获利,税率可是120%,但你们现在连一美元的税都还没缴。”
“先生,也许我们有其他的补税方式,可能不只是一杯白兰地。”
培森思考了片刻,走过来,微笑着给予了年老者一个拥抱。
而他的手,却在拥抱的过程中,穿过了对方的身体,随后在他的耳边轻声说道:“你们需要补交的有,维护美利坚合众国宪法至高无上的权威,与绝不容侵犯的公民自由权利……”
“可能……还有个民主,反正就这些吧。”
将手伸出后的培森,把对方年老而又臃肿,现在完全僵死的身体,重新放回到了椅子上,随后将一些文件整理好,在正准备带走前,却发现桌角处还有一根仅剩下灯芯的蜡烛。
而它竟然亮着非常微弱的烛光。
培森沉默了片刻,将其端起,放置了自己怀中后,径直的跨出了那道紧闭的木门。
……
尹航感觉自己这两天,都是睡到自然醒。
而当阳光透过窗帘照在他的脸上时,尹航才缓缓的睁开眼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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