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忠耿直的性子上来,不管不顾的提刀猛攻。
麾下五百荆州老卒紧跟于后,也是个个奋勇,人人争先。
张赤的部众虽然胆怯,但在看到黄忠神勇无敌的气势后,也跟着激发出了凶悍斗志。
元月十七日,午后。
黄忠攻隘已有两日,距离大隧的最高处关隘,还有半里之地。
在一处被攻破的围督残垣下,黄忠神情疲惫,气喘吁吁,双手柱着赤血刀,额头上斗大的汗珠滚落下来。
从大隧的山脚下,至最高处关隘,张辽一共设置了十道围督。
黄忠连续猛攻,现在破了六道,每破一道,都是一场血肉碰撞的恶战。
“张裨将,我军的阵亡数目,另外,还剩下预备兵卒的数量,报上来?”黄忠喘息了一下,问抽泣中的副将张赤。
在黄忠的身后,张赤头裹黄巾,披着一具两铛铠,蹲在地上,从腰出取出一個布囊,开始点起了里面的豆子。
一颗。
二颗。
三、四、五......九十一.....一百七十六....。
数着数着,张赤的声音不由得哽咽起来。
一颗豆子,就是他的一个部属,就刚才的破围之战,张赤身边多年相随的老兄弟,死伤甚重,就算还活下来的,也多是身上有伤。
半响之后,张赤才从艰难的站了起来,抹了把脸,禀报道:“黄老将军,属下刚刚清点,两日恶战,我军战死三百....三百零六人。”
“另外,重伤四百余人,轻伤不计.....。”
说到这里,张赤的声音低沉了下去,他的麾下原本有部众三千,现在仅仅攻隘一战,就折损了七、八百人,要是真打下来,只怕十不存一。
“将军难免阵前亡,要是冲不破前面的关隘,不只是我们,就是中军,也一样是个死。”黄忠听言沉默了一阵,嘶声说道。
大隧易守难攻。
黄忠现在只能靠拼兵力消耗,来换取一步步的向前。
在他看来,张赤这些部众战斗力实在低下,要不是实在无兵可用,他也不想带着这些杂兵冲杀陷阵。
但现在,为了迷惑住张辽,黄忠只能勉为其难,用张赤的杂兵一用。
“死。不....,我要活下去,活着冲出去。”张赤一凛,眼眸渐渐又红了起来。
汝南一带,瞿恭、江宫、吕绮、沈成、张赤五部人马,现在还存活的,就只剩下了他和吕绮这两支。
剩下的瞿恭、江宫两人,早早的被剿灭,沈成没骨气,直接投奔了张辽,结果首级被悬在旗杆之上,成为了被鸟兽啄食的肉祭品。
“歇上一刻之后,再攻一隘,然后告知府君战况。”黄忠喘了口气,提起赤血刀,昂首阔步于前。
张赤呆呆的看着黄忠的背影,稍臾之后,终于踉跄着跟了上去。
不管战事如何惨烈,只要黄忠在前面,张赤觉得自己就有依靠,这位五旬老将的战力强悍得厉害,就算张辽迎上前来,也是不能奈何了黄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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