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高煦脑袋嗡嗡的,他的生意是大,看着也风光,但是说实话,能拿到手里的钱,实在是没几个。
“贤弟,我给你五倍市价怎么样?”
徐景昌给了他一个大白眼,连话都懒得说。
朱高煦咬了咬牙,“那十倍呢?”
徐景昌干脆站起身,把脸转过去,给朱高煦一个背影,你自己体会吧!
朱高煦记得冒汗,气冲冲道:“你到底要多少?总有个数吧!要不我给伱三成干股,五成也行!”
徐景昌终于转头,但还是拒绝。
“我大约需要八十万两银子,另外还要三千民夫,再有一批数量可观的砖瓦木料,对了,还要一些技艺高超的工匠。”
朱高煦直接无语了,钱可以想办法,但是民夫和物料,就不是他能说了算的。至于工匠,他手也没有这么多。
而且最关键的是,你要这么多,打算干什么?
朱高煦想了想,突然一拍脑门,这才明白过来。
“贤弟,你缺个府邸是吧?”朱高煦道:“我才想起来,你都受封定国公了,这个宅子还是舅父当年做左都督的时候置办的,紧挨着原来的徐府,论起格局,小了不少。你需要一个更大的府邸,符合定国公身份的府邸。这事情我包下了,保证让你满意……我给你建房子,回头再帮你张罗一门亲事,风风光光娶个妻子,再生个娃,延续你们家香火。这事母后也会答应的,我以前怎么没想到呢,真是该死该死!”
朱高煦还要往下说,徐景昌冷哼道:“你当我跟你一样没出息啊?我要这些东西,是想建一座庙。”
“庙?什么庙?”
“一座纪念光复燕云的大庙。”徐景昌道:“其实我也在想,城外的那块地要怎么办……我打算换成钱,然后在北平建造一座大庙,纪念前人功绩,彪炳史册,告慰英灵。”
朱高煦怔了怔,不由得坐下来,对徐景昌认真道:“贤弟,你仔细说说,我想弄明白,你到底要干什么。”
徐景昌点头,“当年太祖皇帝投身义军,收拢淮西诸将,下应天,定江南,驱逐北元,恢复河山……遥想当年,二十五万大军,雄赳赳,气昂昂,渡过黄河,直捣燕云,那是何等气魄!古往今来,那么多次北伐,诸葛武侯六出祁山,桓温三次北伐,刘裕收复关中,气吞万里……奈何他们都比不咱们大明的北伐,由南而北,士卒争先,将士用命。一举推翻大元朝,尽数光复汉唐故地。这可是千百年来,都没有人做到的壮举!而这个壮举,就是你我先人做到的,难道不值得纪念吗?”
朱高煦的呼吸渐渐粗重起来……是啊,从现在算起,大明立国也不过三十六年,距离那场酣畅淋漓的北伐,也就是三十五年而已。
虽然人事凋零,徐达、常遇春、郭英、蓝玉……等等诸将,都已经死了,包括洪武大帝朱元璋也都驾崩了。
但还有些老人尚在,他们的功绩,依旧彪炳史册。
身为他们的后人,难道不该做点什么吗?
朱高煦还记得朱元璋的模样,当年他也被叫到了应天,跟一堆皇孙在一起读书……有一次老朱让他们去校阅三军。
朱高炽见天还蒙蒙亮,害怕辛苦了将士,就没有去。
因此被老朱认为是仁慈的好孩子,所以才成为了燕王世子。
总体来讲,朱元璋喜欢那种乖乖听话的,很会读书的好孩子。
品味吗,只能说很接地气,和平常家长差不多。
至于朱高煦这种跳脱型的,就不太受待见。
朱高煦也对这位皇祖父没有太深的感情。
但人总是会变的,过去的朱高煦只是在军中闷着头给父皇冲锋陷阵,剩下的就是琢磨着超越老大,成为大明储君,没想过太多。
可是随着做起生意,自己独当一面……朱高煦渐渐有了不同想法,想要做事,何其困难!
不说别的,光是放贷,就让他焦头烂额。
还有,他跑去和浙西的百姓签订约书,他在好几个农家,破破烂烂的房舍里面,看到过祖父朱元璋的画像。
虽然只是画在一块破木板,但却被供在了最高处,敬若神明。
那些老农还记得是谁给了他们土地,给了他们全新的生活。
朱高煦甚至听人不止一次说过,如果洪武皇帝还活着,就不会不管大家伙。
在人们的心中,不论是建文,还是永乐,真的都远不如洪武皇帝更深入人心。
假如没有祖父打下偌大的江山,自己能有今天的地位吗?
朱高煦深吸口气,“我明白了,贤弟,这个钱我出!人员物料我也会想办法。这是咱们先辈的大事情,也是咱们的大事情!咱们要给前人争脸面。”
朱高煦直接道:“我现在就去想办法,这个庙宇要怎么修,你拿个主意。”
徐景昌浑身一振,他本来也是临时起意,可是见朱高煦如此干脆,徐景昌突然意识到,这事情很有搞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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