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景昌激动道:“孔公,你顾念孔氏的情分,圣人的名声,我很钦佩,也无可指责。但我想请孔公能稍微再思量一下。想想三百多年,华夏的苦难,想想后世子孙,要怎么避免重蹈覆辙。你们孔氏传承至今,德昭日月,天下之望。站出来,就犹如当年背负三宝,毅然渡江的先人一般,替百姓做点事情,也告慰南渡之后的历代衍圣公,孔公还有迟疑吗?”
听着徐景昌的这番话,孔议浑身的血液都在燃烧,压抑在心中的不平之意,喷薄而出,难以阻挡。
这话说得太好了,简直不能更好了!
孔府南宗本是随着南宋渡江的,他们选择了追随汉家王朝。
试想一下,如果赵宋稍微有点出息,能收复故土,衍圣公的位置是谁的?
毫无疑问,只能是南孔的!
就算他们不要都不行!
可惜的是赵宋没本事,输了辽国,输金国,输了金国输蒙古,最后没得输了,把天下都输了。
南孔也是押错了宝,还有什么脸面回曲阜?
但是谁也不能否认,他们对忠义气节的坚守。
其实他们也不算输了,大元朝终究没有长时间坐拥江山。
从淮西崛起的大明,席卷天下,恢复了故土河山。
包括燕云之地在内,全都回来了。
先人背负三宝,毅然渡江,并没有错,只不过时间稍微晚了一点而已。
如今大明修建庙宇,祭祀英烈,何尝不是在纪念他们孔家南宗!
孔议又把目光放在了御笔面:忠孝第一家!
他喃喃念了即便,突然跪在地,嚎啕大哭,泪如雨下。
孔议是不想进京的,生怕沾染是非麻烦,丢了圣人的脸面。
但是朱高燧这个混蛋告诉他,冒出了一个尼山鸿儒会,种种流言蜚语,诽谤圣贤。偏偏曲阜衍圣公只有三岁,没法正本清源,既是孔家子弟,如何能坐视不理?
孔议无可奈何,只能携带三宝进京,想要说清楚尼山鸿儒会的事情,就立刻回乡。
可他万万没有料到,竟然会得到御笔,又有徐景昌的这一番道理。
别的事情都是次要的,荣华富贵,爵位俸禄,都可以抛开。
但是徐景昌说得对,先人的选择不能被埋没……我们这一脉恪守忠义,无愧苍天,千秋青史,都该有个公论。
既然如此,那似乎就应该站出来,做些事情。
只不过还是那句话,南北二孔,绝对不能内斗,不能让人看笑话。
思忖良久,孔议才从地爬起来,擦了擦泪水,感叹道:“定国公这么说,草民实在是不敢反驳,也不能辜负厚爱。只是无论如何,南孔的人,不会违背家训,绝对不会抢夺衍圣公爵位。”
徐景昌哈哈大笑,“请孔公放心,我已经和陛下说了,曲阜祭孔,一切都是北宗说了算。更不会有册封南孔后人的问题。你这一次是代表大明朝廷,主持对英烈的祭祀。你的位置也未必能传给子孙后人,总而言之,这是为了大明做事,为了天下做事。你们家规里面,没有要生生世世当普通百姓的规定吧?”
孔议老脸微红,忙道:“确实没有,既然如此……那就有劳定国公周旋了。”
他们说完,徐景昌就打算告辞了,正在这时候,外面传来了消息,礼部尚书宋礼来了,是要和孔议商量面君礼仪。
徐景昌眉头微皱,就笑了出来,“我不耽搁正事了,告辞。”
徐景昌走了,宋礼来了。
简单说了礼仪过程之后,宋礼就道:“我这次过来,只有一个要求,想请您能辞了陛下赏赐,不管是什么,都一概拒绝。”
孔议微微一愣,“我原本就是这么想的。”
“那太好了……”宋礼大喜。
可孔议打断了他,补充道:“但我听了一些话,又改变了想法。有些事情,当仁不让!”
本站域名已经更换为m.adouyinxs.com 。请牢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