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大壮也是越来越过分了。
倒是姚广孝,他思忖了再三,还是嘱咐道:“你们还是不要太急功近利……这两次考试,是恩科放在前面吧?”
朱高炽点头,“确实。”
姚广孝道:“这样吧,恩科是天子加恩,殿下操持,自然可以宽松一些,倒是正儿八经的会试,不比寻常,如果弄得乌烟瘴气,丢的可是朝廷的脸。”
朱高炽一怔,连忙点头,“多谢少师提点,我明白了。”
姚广孝的谨慎,倒是不出意料。
科举选官,几乎是文臣最后的一张王牌了。
只要是科举还在,还能通过科举这条路,实现阶级跃升,读书人就能忍下去。
说实话,元朝就是不会玩,一个科举弄得断断续续的,时有时无。假如真的能认认真真办科举,扎扎实实收拢士人之心,没准大元朝也是个没有昏君,无限美好的圣朝哩!
徐景昌想到了这里,他越发觉得要在科举面弄出点动静。
“恩科要真正选出一些人才,要能跟人家科举打对台戏,这样才行。毕竟考试只是第一关,进入官场之后,本事不行,还要被罢黜的。”徐景昌喃喃自语。
其余三个人听了听,也是眉头紧皱,并没有什么太好的办法。
哪怕朝廷的科举考试,也不是每一科都人才辈出的。
更何况这种恩科,有些人压根就不屑于参加,而且朱高炽还打算搞事情……可以想见,朝中诸公,会想办法阻挠添乱的。
明的,暗的……即便是入仕之后,这些人的仕途也不会太顺利,言官那边,还有吏部……甚至不用蹇义出手,光是文选司就能把他们给阴了。
徐景昌盘算了半天,竟然有些失落,区区一次恩科而已。
就想靠着这次恩科,把天给翻了,也未免太乐观了。
人家千百年积累出来的东西,哪是那么容易对付的。
大家伙又讨论了一会儿,还是没有头绪……姚广孝回寺庙了,朱高炽还要去和朱棣商议,解缙也去写文章了。
人都走了,就剩下徐景昌一个。
他抱着膝盖,默默盘算了。
两次考试挨着……那些实力不错的举人,他们自信能通过科举的,多半不会来参与恩科,毕竟换成你,辛辛苦苦读书,能考国家级的公务员,不会愿意考县一级的。
而且这个恩科多少有点离经叛道,不是正途……既然这样,那就只有以毒攻毒了。
徐景昌盘算了半天,突然想起了自己当初的一句戏言,要不干脆把那些师爷弄出来算了,让这帮人过来考试……不光是师爷,还有衙门的小吏,书办……首先他们精通政务,文笔也不差。
只不过是由于种种状况,没有通过科举罢了。
现在给他们机会,这帮人肯定愿意混个正经功名。
恩科虽然差点,但也是他们的唯一选择。
其次,这帮人也在官场混了这么多年,多多少少,还有点争斗的本事,肯定比那些寻常读书人强多了。
徐景昌立刻让人把黄孝儒叫过来,跟他一说,黄孝儒满脸苦笑,“定国公,你这是要从卑职手下抢人啊!”
徐景昌白了他一眼,“瞧你这点出息,万一你手下人通过了恩科,往后爬到了高位,没准还能提拔你呢,就算爬不去,大家伙互相照应,也好过孤立无援啊!”
黄孝儒顿时瞪大眼睛,忍不住惊叹道:“下官这就去办,这就去办!”
随后徐景昌又把吴山叫来了,“你也在应天做官多年,肯定知道各个衙门有不少书吏吧?就是那种没有功名,但经验丰富的。”
吴山点头,“这个实在是太多了,就拿户部来说,十三个清吏司,每个清吏司只有区区几人,他们真的能算清楚一省的账目吗?还不是要靠着下面的人。实不相瞒,如果大人拿九章算术考他们,我估摸着,有好些人都不会算账。”
徐景昌微微一笑,“很好,你现在就去动员各部的书吏,什么衙门的都行,全都来参加恩科……告诉他们,想一辈子伺候人,还是想出人头地,自己说了算!”
吴山心说这还用选吗!
在衙门里做事,被人呼来唤去,其中的憋屈只有自己知道。
现在有了机会,岂能不玩命?
这么看来,这一场的恩科,可是要热闹了。
吴山想了想,又沉吟道:“定国公,卑职突然想起来,这次恩科,勋贵子弟也能参加的,不知道大人有什么安排?”
“勋贵子弟?能吗?”徐景昌还真不知道。
吴山笑道:“大人莫非忘了?太祖皇帝在日,就是让勋贵子弟进入国子监读书的,监生参加科举,不是理所当然吗!对了,大人没有去读书?”
徐景昌眨了眨眼睛,“我啊,好像有过,不过那时候我肚子疼,没去。”
吴山脸都黑了,我家小子不爱学,就拿这个借口。
果然熊孩子都一样。
徐景昌怔了怔,突然一跃而起,他又有主意了。
徐景昌也不管吴山了,直接往徐府的大宅冲过去,“大伯,快把你的宝贝儿子叫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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