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概是满脑子不明思绪纠缠着,顾行则从郊区回家后,当天晚上又很晚才睡。
他睡眠质量一向不好,部分原因是小时候经历的绑架,后来心态调整过来了,睡不好的事却没怎么好转。
人睡不好就容易影响心情,他平时压着这种情绪,反倒能提高工作效率,也没多管过。
可是最近的事情不关乎工作,也不是纯粹的睡不好才心情难忍,而是那种…
在楼梯里上上下下跑着却不知道自己到底要干什么的烦闷感。
到半夜好不容易入睡了,却又做了个梦。
梦里他站在一栋阴森陈旧的小阁楼外,顺着嘎吱嘎吱响的楼梯缓慢上楼。
整个小阁楼像被埋在地里的塑料箱,阴凉中带着股难闻的味道,只有头顶的几个摄像头闪着红光,看着就让人心惊发寒。
上楼后只有一间房是能看见的,他推开门,里面倒是干净整洁。粉色纱幔下,有个穿着白裙子的女孩儿抱着膝盖坐在床上,小声地哭泣着。
他不受控制地伸手掀开纱幔,看见那个女孩儿脚踝上缠着黑色的皮质锁链,腿上全是暧昧的伤痕。
对方察觉到动静,瑟缩一下,抬头看见他后,那双盈满眼泪的双眼立马漫出惊喜来,然后不顾脚踝上的锁链,飞快地扑过来。
顾行则感觉自己下意识伸手去接住了她,然后低头就对上她全身心信赖的眼神,还没流尽的眼泪顺着脸颊往下滴在他手背上。
像是被滚烫的油溅到了一样,他在睡梦中都颤抖了一下。
接着女孩儿手脚并用往他身上爬,锁链的声音叮铃作响,他鬼使神差地握住了她纤细的脚踝。触感很不真实,但女孩儿带着哭腔的声音却像法华寺听到的念经声一样,很清晰地在他耳边响起。
“救救我,救救我好不好?”
“我只相信你一个人。”
“只有你才是好人,你帮帮我,我只相信你……”
我只相信你一个人。
这句话宛如魔障,在他脑海里徘徊。
天光大亮的时候,强烈的光线从没拉遮光帘的玻璃窗照射进来,晒在脸上的热度让他瞬间清醒。
手盖在眼睛上,顾行则皱着眉吐出一口气。
大部分梦的存续期很短,等他洗漱完后抬头看向镜子,梦里的场景已经淡化模糊得回忆不起来。
只有那句“我只相信你一个人”仍旧清清楚楚,甚至连云姝说出这句话时,喷洒在他耳后的灼热呼吸还有楚楚可怜的颤音都很清晰。
他双臂撑在洗漱池上,看着镜子里面无表情的自己,过了会儿,又打开水龙头,掬了两捧冷水泼在脸上。
再睁眼看向镜子里,总算好了些,他目光沉沉地抽纸巾擦拭眉毛上快要流进眼睛里的水珠。
其他地方没能立马顾及到,水珠沿着下巴滴落,滴在刚换好的衬衫上。
丝质衬衫很快被浸湿了一团,紧贴在皮肤上,依稀可以看见肌肉线条。
重新换上一身衬衫后,顾行则给林特助打了电话,让他推迟今天上午的所有安排,然后开车出去见了另外的人。
快中午的时候,又叫了常缙吃饭。
常缙不比圈子里的太子爷们出身就在罗马,他只是个普通的退伍军人,顶多能力比较强。
他也没多大野心,就开了家运输公司。但交好的人都知道,他的事业重心其实在于和j方的合作。
他能拿到些别人碰不到的东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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