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破晓时分。
孤身一人过小年的秦京茹睁开眼睛,瞧见与家中别无二致黑漆漆的屋檐,这令她感到格外无聊。
以前在农村老家,她可不会有无聊这种“高等心情”,因为家里的活是干不完的,洗完衣服后要做饭,做完饭后要喂猪,喂完猪后要出工,总之,没有一刻能静下来想想事情。
如今,她过上了心心念念的好日子,可总觉得不习惯,甚至不如在老家干活舒服。
想到老家,自从结婚后,她便没回过一次家,也从不过问家里的任何事情。
“也许,过年该回去看看,就是不知道大茂会不会同意。”她边穿好衣服,边在心里想着。
打开门,端出过夜的痰盂。
“大茂!”秦京茹一惊,急忙放下手中的痰盂,将许大茂从外面拖进屋内。
许大茂被冻得脸色青紫,鼻子下方凝结出一层薄冰。
见此,秦京茹不敢怠慢,倒了一杯热水,又将家里的火炉推过来,再给许大茂脱下外套,裹上一层厚厚的被子。
一切做完,热水也喂下,可仍旧不见许大茂有动静。
要不是许大茂还有鼻息,恐怕她就要出门报丧了。
她的老家在农村,在城里她就像没了翅膀的鸟儿,遇到这种糟心事,早已是分寸大乱,不知东南西北在哪,甚至她都不知道该找谁帮忙。
进城半年,她一个知心朋友都没交到。
好女人唾弃许大茂,恶女人嫌弃她农村来的,所以她在哪都是不合群。
摸摸自家男人的额头,她都觉得有些烫手。
找人是她心里唯一的想法,秦淮茹是她第一个能想到的人。
披上衣服,踉踉跄跄跑出门,来到里院。
“嘭!嘭!嘭!”
“嘭!嘭!嘭!”
在农村,这种敲门方式一般都代表坏事,或者说丧事。
“谁啊,一大早干嘛呢?”秦淮茹打开门。
见到秦淮茹的面庞,秦京茹觉得可算是找到主心骨了,连忙道:“姐~,姐,大茂他,他……快不行了。”
闻言,秦淮茹也是一惊:“啊~,快不行了,怎么快不行了?怎么回事?”
“姐,你就别问了,到我家看看就知道了。”秦京茹一把拽住秦淮茹的衣袖,拉着她就往家里跑。
“死了才好,门也不关。”贾张氏骂骂咧咧从床上起来,将门关上。
三个孩子也都醒了,棒梗出声询问:“奶奶,怎么了?我妈怎么跟那个婊子出去了?”
贾张氏满不在乎甩甩手:“该睡觉睡觉,跟你们没关系。”
秦淮茹跟着秦京茹入屋,一看到许大茂的样子,她心里已经有数了。
秦京茹急的眼泪都出来了:“姐,怎么办啊?我和大茂才结婚半年,连个孩子都没有,他死了,我该怎么办啊?”
秦淮茹是经历过大风大浪的女人,而且这也不是她家的事,她头脑清醒着呢。
“这不还没死吗?先送医院,看看医生怎么说。”
等说完,看到秦京茹仍在哭,她有些火了,叫道:“哭哭哭,就知道哭,还愣着干嘛,找人帮忙啊。”
哭哭啼啼的秦京茹如梦初醒,匆匆忙忙跑到院里喊人。
作为大院里的一员兼许大茂最近的邻居,白羽自然没能免于被打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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