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荣文书,醒一醒。”墨先生低沉的声音回荡在不大的马车厢内,伴随着车马有节奏的晃动,却是像是催眠的咒语一般,令荣睦睡得更香了。
“荣文书,茶田着火啦!”墨先生无奈道。
“什么!?”荣睦双目圆睁,立刻坐起身,一脸的愤怒与惊恐。“将纵火的贼人给我拿下!”
“哈哈哈……”墨先生仰头大笑。“看来荣文书连梦中都在记挂着大青山啊!”
“咳……”荣睦脸上的表情瞬间凝固,无奈地看了眼墨先生,揉揉惺忪的睡眼,略做调整情绪,长长地伸了个懒腰。“老师今后能不能不要拿荣睦开涮?”
“开涮和这戒尺,荣文书选哪一个?”墨先生收住笑容,从袖中抽出教化尺,严肃地看荣睦。
“车厢里好闷啊,透透气可好。”荣睦尴尬一笑,打开窗户,故意转转移了话题。
窗外路边的灌木里和小树林中,已是一片金黄,只不过,马车走在这条又窄又破的土路上,会带起漫天的尘土,着实让人好不容易才升起赏景的雅致,瞬间就消失了。
“真是一条破路!”荣睦向窗外啐了口带着尘土的唾沫,心中暗骂季腾海这个当镇守的毫不作为,连个路都懒得修,就打算要关上车窗,却刚好看见了停在路边一队拉着赤杨木的车马,正在原地休整。
“唐叔!”荣睦看见路旁正躲避着尘土的唐雍后,兴奋一笑。“百里管事,先停车。”
“吁……”百里易行听闻后立刻拽进缰绳道。
不待马车停稳,荣睦便打开车门,跳了下去。
“唐叔,你怎么在这里?”荣睦笑着跑到唐雍面前道。
“原来是二少爷啊!”唐雍抹了把脸上的尘土,也是开心一笑。“从昨夜我们便开始调集运送赤杨木的车马,为此,我把荣家能用的车马全都用上了,一共二十辆两匹两轮马车,一次可载六十钧赤杨木,至于那些一匹两轮马车,则实在无法负担长途跋涉,只能留在荣家应急。”
“一辆两匹两轮的马车不是只能载两钧货物吗?”荣睦惊道。“这样难道不会……”
“的确如此,超载是会增加对车马的损耗,但是为了二少爷,这点损耗又算得了什么呢?”唐雍指着车马,无奈一笑。“咱荣家虽然不缺马匹,但是马车却是用得年头不少,八成的马车都是勉强能用,赶起路来非常缓慢,所以我们从辰时就出发了,可是这眼看都快到午时了,才走了三十多里地。”
“唐叔辛苦了,诸位兄弟们也辛苦了!”荣睦闻言,心头一暖,立刻对着唐雍和众多马车夫抱拳道。
“此乃分内之事,二少爷言重了!”众马车夫也是抱拳回道。由于荣和早早离家从军,荣昊在家飞扬跋扈,时不时的还会欺辱他们,虽然荣睦平时只是读书写字,可历来都是颇具正义感和同情心,曾多次替他们出头,每每为他们说话,因此深得他们的喜欢。
看着这个颇为正义,为人谦和的二少爷慢慢长大,如今文官之路初开,商道出入,众人从心底感到高兴。
“马车的修缮,我荣睦虽然不会,但可以找木匠想想办法,可这终究不是长久之计,毕竟旧的不去新的不来嘛,眼下我也正巧缺乏车马,但碍于荣家式微,一直都不好开口,不如这样,在不影响荣家生意的前提下,我愿意雇下部分车马,支付一天一铜币的工钱,而且包吃包住,不知唐叔意下如何?”荣睦客气一笑。
“二少爷给我们的待遇真是非常优厚。”唐雍满意地笑笑,转过头看向众人。“不过此事我不便替大家做主,愿意与否,全看大家自己的了!”
“荣家养了我们这么多年。”
“而且就算一个铜币都没有赚到,也没有将我们赶走。”
“的确如此,工钱我们不能再要了!”
……
“诸位兄弟,话不能这么说,只要出力干活,就得有工钱不是,荣家就算多年一个铜币都没有赚到,可这也怪不得你们,况且,你的活也没少干不是?”荣睦摆摆手,对于众人的说辞听在耳中,暖在心里。“这样吧,我也不多要,最多七辆两匹两轮马车,家里条件不好者优先,如何?”
“嗯……”唐雍点点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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