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车子上下来了一个男人，五六十岁的样子，看上去普普通通。

如果他混在人群中，就是一个很普通的中年男人，

就像那种为家打拼到处奔波，又没有什么本事的普通男人。

陈凡却知道他并不普通。

他就是曾经的上线，警校教务处处长，也是某情报机构的联络人沈云山。

沈云山以深谋远虑而闻名，任何一个小看他的人，最终都会被他算计致死。

他走到陈凡面前。

一米七的身高，微微仰头看着一米八身高的陈凡，伸出右手，轻拍着他的肩膀。

“小凡，你受委屈了。”

他的眼神中散发出些许的愧疚。

陈凡心如止水，一掌推开他的手。

“走吧。”

“你知道去哪里？”

沈云山笑问。

“我有选择的余地吗？”

陈凡看着沈云山，漠然道：“你把我从监狱里捞出来，不就是想让我继续帮你做事吗？”

“我知道，你在怨恨我。”

沈云山平静道：“我也不想这样，但作为一个情报人员，被冤枉坐牢是一件很正常的事。”

陈凡道：“我相信，你来之前已经调查过我所有的事情了。所以，我坐牢，并不重要，重要的是你们为什么没有照顾好我的父母？”

沈云山沉默了。

“确实是我没有做到位。”

和沈云山一起下车的是一个年轻的女子，她正想说什么，被沈云山摆手制止了。

陈凡看到了，随后盯着女子胸口袋上的一支笔。

他随手一挥，笔已经到了他的手上。

“录音笔，看样子还是最新款的。”

陈凡嘲讽道：“按照程序，就算你们想重新启用我，也需要对我进行心理评估和行为分析。你应该是一个心理分析师吧。”

女孩被揭穿身份，有些惊讶。

她伸出洁白无瑕的右手，道：“我叫周柒月，是校长的助理。”

陈凡没有回应，看着沈云山，说：“原来，你已经是校长了。”

沈云山道：“副的，不管事的那种。这些都是组织的安排，说起来我算是退居二线了。”

陈凡沉默了一下，“退了也好。这样也少骗几个人。”

周柒月不乐意了。

“我们是为国家和人民服务，是崇高的事业。”

陈凡哼了一声，回忆道：“原本我可以按部就班的从警察学校毕业，然后去一个城市，哪怕是一个小城市，安安稳稳的做一个小警察。

你说我很有天赋，可以做一个秘密情报员，然后培训我。在我二十岁的时候，就把我丢了出去，到处收集情报。

我不知道自己是不是一个优秀的情报员，但至少也提交过很多有价值的情报。”

“你是我见识过的最优秀的情报员。”

“我不会相信你的话，因为你可能对每一个情报人员都会说这句话。”

陈凡呵呵一笑，

“我的最后一次任务，就是被你派往一个国际犯罪集团，收集他们的犯罪证据。

然后呢，当你们要收网的时候，就把我遗忘了。不，好像我并不存在。

不过还好，只是判了十五年，要是被判了死刑，我或许等不到你来救我了。”

周柒月插道：“校长是刚刚从国外执行完任务回来。他一知道你的事情，就立刻启动了你的档案，恢复你的荣誉，把你解救了出来。”

“重要吗？”

陈凡嘲讽的说，“坐牢五年，我也不那么天真了。我相信你是刚刚知道我的事情，但我也相信是有些人故意让我坐牢的。”

“为什么？”

“有人需要一个功劳，只有我坐牢了，才能把属于我的功劳，变成了他们的了。”

沈云山眉头微微一皱。

“这只是你的猜测，事情没有那么复杂。一切可以归结为阴差阳错。

为了你的安全，你的身份，只有我一个人知道。所以，没有人知道你是情报人员，自然就按着程序走，判你坐牢了。”

“福尔摩斯说过，世界上无论多么复杂的案件，对于历史来说，都只是一个重复。

任何一种手段，无论施展的多么巧妙，都可以从历史中寻找出痕迹。”

陈凡的语气很是平淡。

“窃取功臣功劳，这样的事情，历史上有无数权贵做过，将来也会有无数权贵重复的做着。”

“那只是一部小说。”

沈云山轻轻的拍着陈凡的肩膀，微笑说：“作为一个秘密战线的情报人员，被冤枉是难免的。你加入的第一天，就应该明白。”

“那个时候，我太年轻了，有热血，有正义感，有冲劲，唯独没有智慧。”

“不，当初我看中你的恰恰是你的智慧。你是我所有学员中最会动脑子的一个。所以，我觉得你就是一个天生的情报人员。”

沈云山继续说：“祸福相依，五年的牢狱，也许不是一件坏事。

这让你是情报人员的身份没有暴露，就不会遭遇到报复。至少，国家对你的安排，也会简单一些。”

“我现在谁也不会相信。就算没有你的出现，我最多再坐五六年牢，就可以出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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