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长河琢磨他这分析,入情入理,没毛病,就是哪里不太对。
嗯?锦绣江南?小小是不是住那儿?
他猛的一把攥住了余弦的胳膊:“臭小子!你跟小小住一起了?”
“大舅,你听我解释,不是你想的那样……”
邺城大学以北十五公里,牯平岗,也就是拆迁之前的乱葬岗,当时很多人家的祖坟地都在这一块儿。
拆迁以后,不少坟都迁走了,留下的大多是些孤坟野坟没人管。
老坟地阴气本来就重,周围没了活人气以后,更成了阴物汇聚之地。
而今夜,在这片老坟地的迷雾之中,不知何时多出了一片豪华宅院。
小虎牙拘谨的坐在宅院正中,琉璃珠宝颈项链,凤冠霞帔绣花鞋。
在她旁边坐着一个年轻男子,病容枯槁,脸白得像面粉,眼窝是深深的黑色。
他温柔的看向小虎牙:“卉卉,今天是我们大喜的日子,你怎么不笑呢?”
小虎牙:“……”
“你看这来来往往的宾客,还有这许多仆从美婢,难道不热闹吗?”
小虎牙:“……”
她敢说,这么多“人”里面,没一个是活着的东西。
那些仆从美婢,根本就是纸人好吧,哪里买来的,画的也太不走心了,有的五官都是歪的。
“嘿嘿嘿嘿!”有阴恻恻的怪笑传来,一个麻脸老太婆驼着背,柱了拐杖走进大堂。
“费公子费夫人,大喜啊!”
痨病鬼费德罗赶忙站了起来:“阴婆婆,劳您大驾,不胜荣幸。”
小虎牙终于见到一个活人,忍不住涰泣道:“婆婆,我怕……”
“小姑娘别怕别怕,你现在还没死透,身上带着阳间气,等死透了就不会怕了。”
她抓起了小虎牙的手,干枯的手指在她手背上摩挲:“到时候好好跟费公子过日子,一起熬尽天年,一起进地府,日子过得也舒服呀!”
“您当时说的不是这样的啊,不是就走个形势嘛?”小虎牙在哭,却没有眼泪,鬼是没有泪的。
“小丫头你懂什么,在这里不用上班赚钱,不用买房子还货款,死人过得可比活人舒心啊!”
“可我不喜欢这个人……不对,我不喜欢这个鬼呀!”
痨病鬼费德罗急道:“卉卉你说什么?你怎么可能不喜欢我?你可是我名媒正娶,八抬大轿抬回来的媳妇儿啊!”
小虎牙急道:“我的意中人是个盖世英雄,总有一天,他会驾着五彩祥云来娶我!”
“你……你是个好鬼,我们不合适……”
痨病鬼费德罗萎顿了下去,一幅失神落魄的样子。
阴婆却阴笑道:“冥婚已成,喜不喜欢可由不得你啦丫头!”
费德罗闻言大喜,兴奋道:“对啊!我们都是死人了,你的盖世英雄怎么来娶你!娘子,你还是乖乖从了我吧!”
远处有一道金色光辉照耀而来,照亮了老坟地,照亮了阴冷的薄雾。
在这片鬼气森森的地方,那道金光如同天国洒下的光辉,庄严、肃穆,凛然不可侵犯。
“这是什么?”费德罗发出一声鬼叫,乌黑的眼窝里满是惊恐。
小虎牙看着那道光,双手呈捧心状:“没有五彩祥云,金色祥云也行啊!”
吱呀一声。
电瓶车停了下来。
车头灯照着前面鬼气森的大宅子。
车身一侧印着“邺城大学”四个字,另一侧印着“保安巡逻”四个字。
余弦下车,潇洒的摘下头盔,理了理凝乱的头发,真是个风一样的男子。
“你你你……你是什么人?”费德罗紧张喊道,听在余弦耳中,简直像是鬼哭。
“哼哼,小咂,老生阴婆,在此主持冥婚,劝你不要多事!”
余弦指了指小虎牙:“她是我老婆班上的学生,人我带走了,你们有空来找我喝茶。”
“老生阴婆……”
“你们这房子扎得不错,到底是有钱人家,气派!”
“老生阴婆……”
余弦走过去抓住了小虎牙的手,一路上的纸人表情木讷,轻轻一撞就开了。
有几个孤魂野鬼围绕着余弦,发出威胁意味的阴嚎。
“时间不早了,都散了吧!”余弦道:“我明早还上班呢,不多待了。”
“小咂!你目中无人!”阴婆喊道:“老生阴婆……”
“你还知道自己是个人?”
阴婆的自白又一次被打断,终于彻底大怒:“你在找死啊!”
她拐杖狠狠跺地,阴风阵阵,纸人奴仆受到牵引,纷纷扑向余弦。
余弦止步、回头。
胸中一口元气提起,于喉间爆破而出。
“滚!”
一声断呵,声浪袭卷而去。
奴仆纷纷倒地,化成纸人本体。
随即,余弦一把阳符洒出,雪花般纷纷扬扬。
费德罗和几个孤魂野鬼扮头鼠蹿,哭得抢地。
老阴婆却冷笑道:“区区阳符也敢献丑,可怜你那师父,只怕今夜就要失了送终之人!”
她拐杖向前伸出,杖头雕刻的女子头像突然眯起了眼,发出尖细的笑声。
余弦怒道:“你瞎说什么,我师父早就凉了!走得不要太舒服!”
阳符发出阵阵爆炸,阴阳相冲,激起猛烈的风,刮得老坟地纸钱乱舞。
一个女鬼从老阴婆拐杖上分离出来,伸出十指掐向余弦。
余弦眸中冷笑,一丝电光游走。
老阴婆猛觉不对,调头就跑。
跑出不多远,就听身后一道霹雳炸响,女鬼发出凄厉惨叫,与她失去了心神联系。
小虎牙捧着心,看余弦轻松一指击杀女鬼,眼中尽是迷乱:“偶像,你收了我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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