返回第三十二10(2 / 2)时又玙首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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千帆过尽仍面如初色。

她没心思再管林越为什么会突然出现在她所居住的小区楼下,而她今晚的穿着与平日在他人面前塑造的中规中矩形象冲突太多,时一想着,这会不会又令林越“另眼相看”。

她笑不起来,是欲哭无泪的矛盾。

开学前一晚,楚妤发来了信息。

“时一,你有何佑禹学长的号吗?”

楚妤称呼何佑禹,叫的礼貌而亲切。

“我帮你问问。”

“谢谢。”

这已经无需她隐隐揣测什么。

正巧尤翘楚在线,她就把受人所托的原委告诉了她。

“最近总是这样,一个两个陌生好友跑来加我,开口就是一句请问有何佑禹学长的号吗?”尤翘楚发来的语音信息里带着极度的不爽,话虽如此可事实证明她还是不假思索的把何佑禹的号码发给了所有有求于她的人。

时一又复制给了楚妤。

“我是打算加入足球部听说他是校队队长,加下问清楚些比较好。”

“恩。”她不准备多说什么。

楚妤何必多解释一句,平添这份多余。

她都明白。

“谢谢。”楚妤又说了一声。

她在日记本上重重的记了一笔:哪怕下楼倒个垃圾,也记得要打理好自己。谨记!标星号,下划线。

时一早早上床,临睡前还刷着空间,林越在线,没多久头像就暗淡了,她看到后也安心地放下手机去睡觉。

第二天她装着一书包的空气到班,书包内干净得只听得见铅笔盒随着她一步步晃荡的声音,换句话说得好听点,她满载期待。

却在入座后看到陈桠楠准备就绪的桌面泄了气,打开的铅笔盒、卷面清晰的演算步骤、眼花缭乱的草稿、擦拭过后的铅笔屑散落一角。时一拉动书包拉链时已没了早晨出门前一气呵成的顺畅,书包一瞬间瘪了下去,不留一点可供自得其乐的空间,强制挤跑了“新鲜出炉”的期待感,就像搁置在空气中吃剩的苹果核一点点氧化发黄。她又压了压书包,好塞进书桌抽屉,然后再默默地掏出唯一的笔盒,小心翼翼不让码得整齐的学习工具发出不合时宜的一丁点儿声响。

陈桠楠换了一本练习册,微卷的页角,已过三分之一的题量。

开学第一天早读课的任务就是发书,按班主任的指意是,班上所有男生在江则的带领下一同去书库领书,一本本拎放在讲台上,堆叠在一块,剩下女生中的班委负责按顺序一本本的发放在各个同学的桌面上。

时一怀里抱着一摞书即将走到江则和林越桌旁时,避开面上几本略有磨损的和底部沾染了些尘土的新书,特意提早不着痕迹地从最中间抽出两本更为崭新的放在面上。

时一走到他们桌旁看似随意地放了两本新书在桌上后,江则把早早准备好的宣传单从挂在课桌旁的书包里拿出,越过林越递放到她手中那些还没发完的书本上,意味深长地笑笑。

时一没多看,了然地腾出另一只手,单手折了两折塞进校裤口袋里,继续往前走,发着剩下的书。

林越只觉得他们之间无声的举动充斥着某种别有深意,视若无睹地低头翻看刚发到手的语文书。

过了几分钟,合上无趣的课本,扔回课桌抽屉里,又从一叠书里抽出一本数学书,继续翻看:“你们什么时候这么好了?”

“有吗?”江则认真地抄着黑板上宋因冉刚写好的课程表。

没有就没有吧,林越暗暗地想,也不追问什么。

而江则的言下之意却是,我们看起来是这样的?

时一刚发完书回到自己的座位整理好,第一节上课铃就打响了。

进来的是一位三十多岁的男老师,高瘦如竹竿,腰间别着一长串叮当作响的钥匙串,右手拿着一本教科书,仅此而已。

陈桠楠收起了自己的练习卷。

他从门口走进来后就只是简单地做了个自我介绍:“我是大家今后这一年的英语科任老师,姓刘。”

“听说是学校的副校长。”声音不知从后头哪个方向传来的。

时一觉得纳闷,生活中总有些无端的声音适时地充当旁白的解说,阐明某个人的身份,贴上当事人本不愿特意强调凸现的标签。

大家坐得更端正笔直。

所有人都在等着刘副打开教材,用一口流利的英语让同学们打开今天上课内容所在的页码,讲解新词、语法、难句和美文,按照一切程序化的教学步骤照本宣科。

刘副没再多说什么就洋洋洒洒的在黑板正中央写上一句话。

“ssrr”

然后请同学按照初步理解自行翻译。

大家交头接耳,窸窸窣窣的声音,却没人愿意主动站起来回答。

“班长是谁?”刘副翻了翻手里的名单,又合上。

江则站了起来,众望所托,枪打出头鸟,江则因其身份无辜躺枪。

刘副以手示意,又让他坐下:“叫个女生吧,女生翻译比较合适,也更有感觉。”

全班哄笑一片。

时一一瞬间心漏掉了一拍,咯噔了一声,一股不详的预感袭来。

不出所料。

“副班长呢?不会也是个男生吧。”

时一缓缓站了起来,接受大家一致齐刷刷的目光。

刘副倚靠在讲台桌旁,对照着桌上今早刚贴上去的座位名单。

“时一?”

“恩。”时一轻咽了一下口水。

“你来说说你对这句话的理解吧。”刘副特慷慨的对她说。

可她并不觉得自己像是摊上了什么好事。

时一又极其认真地看了一遍黑板上的句子,严谨地在心里揣摩,索性直译:“在我至今所认识的男生里,你是我最想嫁的。”

说完她自己反倒先不好意思了一下。两只手不安地翻动着英语书的边角。

一片指意不明地唏嘘。

过分直白的阐述却适得其反的显得矫情。

“非他不嫁。”时一不知哪根筋搭错,竟觉得刚才的解释没翻译出其本意达到预期的效果,又重申了一次。

这次唏嘘更甚。

刘副笑的暧昧而不掩饰:“真是痴情。”

他让时一坐下,又摇摇头,不再卖关子:“就算全世界的男人都死光了,我也不会嫁给你。”他也如时一一样,先是直白地翻译,又精炼地概括,“死也不嫁。”

结果却是出人意料的相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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