靛青色的天空中,清云流动,一只雪鸮正展翅舒翼安静地盘旋滑翔下来。
青空之下是一片广袤的森林,这里并非是应该出现雪鸮的地方,尽管随着秋天的气息越来越浓郁,气温之中也有了一丝凛冬的寒意,或许等到冬季真正来临之际,一些迁徙游荡的雪鸮会来到这片森林寻求暂时的猎场。
但现在这里的季节对于雪鸮来说还是太热了,它不应该出现在这里。
阿加沙敏锐地捕捉到了这一丝不正常,从这只通体纯白的精灵从他头顶的天空中翱翔而过时他就注意到了,但他仍旧安静地坐在树下。直到看见这只雪鸮轻巧地落在了他用来固定帐篷的木桩上。
流动的风穿过两者之间,雪鸮歪着脑袋看着面前这个身上缠满绷带的男人,而阿加沙也含情脉脉地回望着。这一诡异的场景没有持续太久,突然这只美丽的白色精灵张开了翅膀轻轻一拍,便无声地腾空而起,但它并没有离开这里,而是扑向了阿加沙。
但预想中的碰撞并没有发生,只见下一瞬间,雪鸮全身的羽毛就化为了点点星芒,一个白色的光团从光辉中舒展开来,伸展开她修长的四肢。
“阿加沙,你是不是永远也不知道什么叫做感恩?”她的声音听上去像是清晨来到山谷间的第一缕曙光,温暖而充满力量,明明说的是责备的话语,却没有丝毫让人受责备的感觉。
“米娜,我……唔……”
光芒散尽,一位风姿绰约的女子一把搂住了阿加沙,一双微凉的唇堵住了阿加沙刚到嘴边的话。
棕褐色的皮甲下是她白皙的肌肤,贴身的衣物遮不住她匀称而充满力量的体态,她就像是一头来自极寒之都的雪豹。而当她伏在阿加沙身上的时候,微微颤抖的身躯,却又像是一朵黑岩山谷上凌风傲寒的霜月花。
拥吻良久,女子才起身,依靠在阿加沙的身边,一头柔顺的披肩发轻轻挠过了阿加沙的脖子,她伏在拳师的肩上低声耳语道:
“人没事就好。”
感受着身边人呼出的气息流连在耳畔,阿加沙心里踏实了不少,但他心里还是觉得对不起这个女子,话语间充满了歉意:“米娜,对不起,护身木……”
“没事的,”米娜并没有在这方面责怪阿加沙的意思:“人没事,就好。”
话虽如此,但这却无法抵消阿加沙心中的愧疚之情。
护身木是米娜一族的圣物,十二位高阶祭祀一人一枚,而位列十二祭司的米娜却把护身木给了一个外族之人——阿加沙。
“你是不是不知道什么是感恩?”米娜的声音很干净,雪山上流淌下的溪涧也不过如此:“你若是真的明白什么是感恩,那就应该明白那晚之后我将护身木给你的含义……阿加沙,从那之后,在先祖之灵的见证下,你的生命已与我交织。在风中我听到的是你的声音,在云上我期望的是你的身影,我知道,你已成为了我不可分离的一部分。”
阿加沙:“我知道,对于我来说,你也是天赐的……”
米娜一指点了点拳师的头:“你根本就什么都不知道!你但凡有一丝的感恩,就不会自己一个人去面对护身木都难以抗衡的危险,你但凡有一丝的感恩,就不会几次三番地差点永远离我而去!”
说话间,帐篷里传来了淅淅索索的声音,但很快就安静了。
阿加沙又想解释,但米娜抬眼一瞪,阿加沙只好噤了声。
她整个人低伏潜行到了帐篷边缘,小心地撩开了一丝帐篷,虚着眼看着帐中那个仍在沉睡之中的男孩。
米娜放下了帐篷,整个人不复一开始的热情,现在的她看上去才像一个真正的雪原之民,冰冷,难以靠近,就连周围的气温也低了几分:
“所以,这是那个人的孩子。”
“……嗯……”
“你准备带他去哪里?”
阿加沙虽然早有答案,但此刻在那一双琥珀色的眼眸下却有些不太确定了:“……我可能会把他接回公会里……”
“不行!”米娜还在阿加沙吞吞吐吐的时候就打断了他的话:“我不会允许他跟着你去那帮混蛋那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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