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串巨大但是连贯的声音传来,随着这些声音,接近两人的老鼠全都像是遭到了重锤的敲击般,身体被不停的扭成各种怪异的造型。但与重锤攻击不同的是,老鼠身体的每一次扭动,都会有着大片的血肉飞散。
两人从来没用开过枪,但不代表他们没看过猎人用枪打老鼠,一把普通的小口径手枪要杀死一直老鼠至少要连续三四枪打在要害上,而稀有的步枪倒是威力要大上不少,但也绝对不可能达到这样的射速和威力。
面对这种难以理解的强大攻击,这些老鼠竟然如同几十年前的祖先般,在狂暴的声响下丢下十多具尸体过后四散而逃。这是两人一生中,头一次见到这么多的老鼠同时逃跑。而且逃得那么疯狂。
一些被阻挡的老鼠竟然直接用利爪抓在前面的老鼠身上,在后者的惨嚎中,带起几屡血丝从其身上快速爬过。
下水道入口,为了抢夺优先的逃命权,几只老鼠如同发怒的公牛般拼命相互撞击着对方。
在其他建筑的水泥护栏面前,抢不到入口的老鼠试图从上面爬过去,但笨拙的身体总是一次又一次的掉下来,掉着急的老鼠竟然用身体撞起了水泥护栏,试图直接撞开后冲过去。但直到正常入口处在短暂的拥挤后重新变得畅通,这些撞晕了脑袋的老鼠才摇摇晃晃的从那里跑掉。
看着这一切,杰克竟然觉得眼里有种湿润的感觉。
“妈的,这才是人类该有的力量,老鼠怕我们几万年了,这才是最正常的……呜……”
杰克还没找到眼睛湿润的原因,死里逃生的库仑竟然已经哭着将答案说了出来,一瞬间,杰克的眼里积累的液体也不受控制的流了下来。
每一滴液体都是珍贵的,哭泣更是浪费体力的行为,这是生活在这个时代的每一个人都知道的法则,所以,就连刚刚懂事的孩子也从来没敢奢侈的哭过。
在面对死亡时,也没想过要享受一次哭泣感觉的两人发现,真正到了要哭的时候,是根本由不得自己,以及那些该死的法则的。
两人现在在心里的感觉就像是一直被坏人欺负的孩子,突然等到了英雄出现,并帮助他狠狠的教训了一顿坏人。那些害怕英雄的坏人为了逃跑,相互之间对殴着,傻傻的往墙壁上撞着……这几乎是每一个孩子单纯心灵里所能装下的,最大的兴奋与感动。
何况比起欺负孩子的坏人,曾经主宰着地球的人类居然反过来被老鼠当作食物,那是一种一旦在被刻意遗忘的人记起之时,深入骨髓的悲哀。经历过和平时期的人总是不自觉的把这种悲哀赋予铭记与骄傲之类的伪装,以故事的形式一代一代传承下去,直到被引发的一刻。
“你们在做什么?那些东西可能还会回来,先上来吧。”
楼上的人明显无法体会两人现在的复杂心理,在垂下一条绳子后,便从入口处走开了。
短时间内经历了太多大起大落的两人连忙顺着绳子爬上去,在进错了两就间房子后,才在靠着街道的一间卧室里看到自己的救命恩人。
那是一个被漆黑头发反衬着白皙皮肤的英俊青年。
这个描述或许不太准确,如果按战前的标准,这个青年的皮肤既算不上白皙,样貌也和英俊有着一定的差距。
但是在现在这个人类被强烈紫外线和无处不在的辐射反复摧残的年代,这两个词语放到他的身上倒是恰如其分。
在看到这个有着漂亮外貌青年的第一眼,杰克就不自觉的把他和那些生活在高级避难所中的幸运儿联系到了一起,但下一刻,他就迅速否定了自己这个想法。
那些避难所中的人从来不敢主动打开入口,曾经这么做过的避难所在一天之类就被屠戮一空,除了是抢夺他们的物资外,更主要的是生存于地面人类的不平衡心理。
所以,在已经出现了巨大差别的同类和变异动物,还有辐射的多重威胁下,高级避难所中的人几乎不敢离开他们的安乐小窝,更不要不说只身来到这个属于老鼠的领地中。
除了这个原因以外,这个人的装束也有很大问题,细嫩的皮肤已经足以说明他不是变异人。可是即使是那些常年在地面上行走的微变异人也不敢直接把自己暴露在阳光之下,但他偏偏只是穿着一身看不出丝毫防护力的薄衣,完全无法相象这样的装束如何让他活着走在暴躁的太阳之下。
或许,答案就在青年身旁那个有近一人高的巨大背包里……
杰克的眼睛在背包上来回看了一阵,实在无法判断出里面到底装着什么,也更加无法想象这个青年是如何背起它的。
最后,杰克的目光才重又回到青年身上,准确的说,是他的手上,一把银色的步枪正随着他来回摆动的手微微晃动着。
毋庸置疑,那就是让老鼠疯狂逃窜的强大武器。对这种强大力量的向往,让杰克目光在这把武器上停留的时间,比在青年身上,以及那个巨大的背包都要久得多。直到青年停止了对枪的晃动动作,杰克才突然意识到自己现在的行为有多么危险。
连忙拉了拉同样看傻了的库仑,“我叫杰克,他是我的同伴库仑,谢谢你救了我们……”
话说完后,杰克却不知道该干什么了。一般新加入就聚居点的人在自我介绍过后,都会上去握个手甚至拥抱一下,听说这是大战前便传下来的表示友好的方法。但杰克总觉得对野外初次见面的人,尤其是眼前这个人,这么做会有危险,所以右手在抬起了几厘米后又迅速放了回去。
但在几秒的尴尬过后,对方却主动伸出了手,“我叫秋羽,是个……嗯……和同伴失散的旅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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