百里姝抚了抚酸胀的额头,道:“不怎么好,身上中了七刀,能保住这一条命,也算他命大。”
“什么时候能醒?”
“最快也要到晚上了,他失血过多,幸亏我按照你之前的法子给他输了血,要不然……”说到这里,百里姝才后知后觉地察觉自己一时失言。
当初那分辨血的类别的法子和东西,都是赫云舒给她的。她这么说,完全暴露了她已经知道了此时的铭王便是赫云舒。
然而,赫云舒已经清清楚楚地听到了她说的话,赫云舒一笑,道:“百里姝,只怕你早已知道我不是铭王了吧?”
百里姝尴尬地笑笑,道:“实不相瞒,我丈夫之前是铭王的副将,我与铭王还算是熟悉。况且我又是大夫,这不经意间稍稍一搭脉,分辨个男女还是不成问题的。”
“既是如此,以后你也就不用装着把我当做铭王了。”赫云舒坦然一笑,说道。
尔后,二人又说了一些话,赫云舒告诉百里姝,如果火夏醒来,一定要告诉她,她要去看看火夏。
这一日,大蒙并未来攻城。
对于这一点,赫云舒有些诧异。按理说大蒙军队先后两次受到重创,闪惊雷并非庸才,应该有所行动才是,可他们并未这么做。过了明日,大军就该到了,难不成闪惊雷要在明日这个最后的时机攻城?
傍晚时分,暮色四合,百里姝前来,言称火夏已经苏醒。
确定院子里并没有闲杂人等,赫云舒起身,去了安置火夏的那间屋子。
此时,火夏躺在床上,脸色苍白,见赫云舒来,他挣扎着要起身,被赫云舒制止了。
赫云舒站在床前,道:“你有什么要说的吗?”
火夏苦笑了一下,道:“王爷,实不相瞒,我是大蒙的六皇子……”
“我知道。”
听赫云舒如此说,火夏睁大了眼睛,胸口剧烈的起伏着,不敢相信赫云舒的话。明明知道他是大蒙的人,还敢将他留在这里,这位赫赫威名的铭王爷,到底是自负还是自信。
迎着火夏惊诧的目光,赫云舒在一旁的椅子上坐下,淡然道:“之所以没有揭穿你,是因为你对本王并没有什么害处,也不曾做过伤害本王的事情。只是,你私自出城,所图为何?”
火夏的情绪终于稳定了下来,他缓缓开口道:“我去了大蒙的兵营,不过王爷别误会,我并非是去通风报信,而是劝闪惊雷退兵。”
赫云舒淡然一笑,道:“说起来你是大蒙的人,如今大蒙形势正好,你为何要这么做?”
“其一,我是大蒙人,我知道王爷胸有自有韬略,这一战大蒙多半是讨不到什么好。其二,我母亲带着我一直在大渝长大,也是在前年母亲去世的时候她才告诉我我的真实身份是什么。她给了我一个信物,让我去盛京找父汗,父汗认下了我,让我统领一个小的部落。可闪惊雷容不下我,屡次暗害我,我几次死里逃生,厌倦了这样的生活,便离开大蒙,回到了大渝。谁知道,闪惊雷还是不愿意放过我,一路追杀,迫于无奈,我便躲进了贩卖奴隶的队伍,机缘巧合之下才进了铭王府。所以,于我而言,大渝才是我的故乡,我不会做对大渝有害的事情。”
火夏的这一番话,说得很是恳切。
“你既然知道闪惊雷容不下你,为何还要去找他?”
“我想去找他,晓以大义,这样的话,他就会退兵,封城的危难也就会解除。如此,对大渝和大蒙都好。现在看来,倒是我异想天开了……”说着,火夏猛咳了几声,许是咳嗽扯动了伤口,他的脸上现出难忍的神色。
“好,我知道了。你先在这里养伤吧,伤好之后就离开这里,去任何你想去的地方。”
“我还能去哪里呢?”火夏苦笑道。他很清楚,事情一旦说清了,他也就不能再继续待在这里了。
“你不是想让大蒙和大渝永世交好,不起战乱吗?”
“是,可是闪惊雷不会听我的。”
“何必要让他听你的呢?你可以成为闪惊雷啊。”
火夏心里咯噔一声,睁大了眼睛看着赫云舒。
银色的面具之下,赫云舒眸色坚定,不容置疑地说道:“你既然能混进大蒙军营,见到闪惊雷,必有人暗中相助,那便说明你还是有一定的势力的,既然如此,为什么不重回大蒙,坐稳自己的位置呢?如此,成为和闪惊雷一样手握重权的皇子甚至是可汗,当你有了这个能力,你的心愿也就有了达成的可能。”
听着赫云舒的话,火夏呆呆地看着她,道:“你和王妃娘娘一样,言语中总有着能蛊惑人心的力量。王妃娘娘也曾经告诉过我,不要沉湎于过去,要向前看。她真的是一个很好的人,只可惜,如今生死未卜。”
说到这里,火夏有些伤感。
赫云舒没有再去看他的神色,而是重申了一遍刚才的话:“伤好之后就离开,继续留在这里,于你,于我,都无益。”
“我会的。”
说完,赫云舒转身离去。
赫云舒回到自己的屋子里,再次看着那张地图缓缓出神。
突然间,门被人从外面撞开,一个浑身**的人踉踉跄跄地奔了进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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