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更夫低着头,道:“小人打更,走到这里的时候听到老夫人的院子里有人嚷嚷着起火了,小人不敢怠慢,便赶紧去叫人。”
闻言,赫云舒垂眸不语。
明明是院子里的人先叫嚷着起火,可他们来的时候里面的人却顶着院门不肯开门,那么只有一种解释:那就是导演这一切的人还未等到她想要等的那个观众。
说来也是,观众不来,戏如何开场?
眼下看来,那个观众,只怕就是父亲了。
赫云舒站在一旁,看着父亲,很好奇他会如何处理这件事。
这时,赫明城居高临下的看着赫老夫人,神情悲悯,似乎觉得眼中的这个人无比可怜,他缓缓开口,道:“顶着院门不让他们进来救火,是何用意?”
听到这话,赫老夫人抬起一张挂满了泪痕的脸,呆呆地看着赫明城,她的嘴唇颤抖着,却什么也没有说出来。片刻后,她像是疯了一般撕扯着自己的头发,有玉钗掉落在地,摔得粉粹。
赫明城看着她,不阻拦,也不说话。
终于,赫老夫人平静了下来,她仰头看着赫明城,道:“没错,这场火是我故意放的!为的就是要把你吸引来!哈哈,我多么可悲啊,想要让自己的儿子来看我,还得苦心设计,差点儿把自己烧死,我真可怜!”
赫明城只是沉默,并不说话。
继而,赫老夫人既像是在喃喃自语,又像是在说给周围的人听:“我真可怜,老年丧子,一句安慰的话都没人跟我说,我还被困在这个小院子里,不能出去。我的孙子瘫在轮椅上,还不被自己的亲伯伯善待。我们这么活着,跟坐牢有什么区别?”
赫明城冷眼看着她,道:“凡事有因必有果,怪不得别人。”
赫老夫人抬起头,道:“那苏氏和嫣然呢?嫣然可是你的亲骨肉,如今她嫁给了傻子,被那傻子如此虐待,就连这个,你也不管吗?”
听到这话,赫云舒神色微变,此前,赫老夫人、苏氏各自幽禁在自己的院子里,之前不能互通消息,那么,赫老夫人是如何知道赫嫣然受了虐待呢?之前,为了免生事端,在赫老夫人和苏氏的院子里服侍的人,已经特别交代过,不许有人进出他们的院子。可赫老夫人偏偏就知道了赫嫣然受虐待的事情,而她,也不过昨日才知道。
所以,要么是赫嫣然亲自来赫老夫人的院子里说的,要么是他们之间有下人传递消息,可无论是哪一种可能,都说明这府里的下人不安生。
看来,仍有包藏祸心的人存在于赫府。
赫云舒看向父亲,不知他是否想到了这一点。然而,他的神色平静,看不出任何的端倪。
赫老夫人仍是继续说着:“当初,有嫣然这件事情是我逼苏氏做的,你要怪就怪我好了,不要迁怒于她们母女俩。说到底,嫣然终归是你的骨肉,你须得善待她才是啊。”
“我知道了。”赫明城淡淡地应道。
“那就好。”说着,赫老夫人抬袖擦了擦眼角的泪,道,“眼下,快要过年了,别人家里都是团团圆圆的,可咱们府里”
说着,赫老夫人的脸上老泪纵横。
这时,赫明城开口道:“那好吧,如今年节将至,这幽禁便暂时解除吧。若是大家以后能安安生生的,未尝不好。”
赫老夫人听了,手上擦泪的动作一顿,之后便恢复如常。
看着这一切,赫云舒有心提醒父亲,这赫老夫人只怕会借机生出别的事端来,可转念一想,又打消了这个念头。
不管怎么说,赫老夫人终归是他的母亲,即便这中间掺杂了这么多的东西,可这血亲之缘总归是不会变的,有这血亲之缘在,有很多事情都不能用常理推断。既是如此,她又何必多嘴?若他们真敢作妖,她再一一应对就是了。
打定了主意之后,赫云舒并未多言。
尔后,赫明城命人将赫老夫人迁到了客院。
这一晚的风波,总算是过去了。
解决完这一切,赫明城看向身边的赫云舒,道:“舒儿,你也回去歇息吧。”
“是,父亲。”赫云舒点头应道。
拜别了父亲,赫云舒回到了自己的院子。
屋子里的桌上,放着几样点心,她看向身边的翠竹,道:“去问问,这东西打哪儿来的?”
“是,小姐。”翠竹起身去问,很快便回来了,回禀道,“小姐,是老爷送来的。”
赫云舒微愣,照这么说,方才出事的时候父亲不在府里,竟是出去买东西了吗?瞧着这点心的样式,倒是和那日在宫宴上见过的一般无二。
尔后,她找出那日父亲给自己带回来的点心,比对了一下,果然是一样的。尝了一下,就连味道都一模一样。
原本她以为这点心只有在宫里才有,难道说,宫外也有卖这些点心的?
片刻后,赫云舒摇了摇头,心道,自己想的可真多,既然父亲能买到,那就说明有卖的呗。毕竟,父亲可不会做这些东西。
闹腾了这一夜,赫云舒也累了,脑袋挨着枕头之后很快就睡着了。
孰料,第二日醒来,就发生了一件让她大跌眼镜的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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