闪步贴住一块荒石的路修,计算着剩余距离,正要冲出时!
呼!
一道宽袍大袖的人影突然出现目标旁边。
路修瞳孔骤缩,以他的目力,竟没察觉此人是如何出现的。
仿佛鬼魅般横移而至,又像是自一开始就在那儿。
从对方的服饰和面容,路修辨认出,此人竟是遥遥见过一面的南陇县县令。
一地父母官!
他怎么会在这儿?
路修缩在荒石后,屏息凝神,竭尽全力将自己的声息降到最低。
然后…
路修看见南陇县令满脸慈祥,轻轻抚摸着那同乡的脸庞,又轻轻捏了捏。
不知为何,路修莫名感觉,县令的动作,很想在集市上捏猪羊,挑肥炼瘦。
准是多想了!
路修安慰自己。
旋即就看到,县令的嘴张大、再张大,不断张大,绷到极限时……
“刺啦”一声,嘴两边的皮肉撕裂开,鲜红腥臭的血肉外翻,血盆大口里满是密密麻麻的细小牙齿。
那嘴还在继续撕裂张大,鼻子被往上挤到头顶,和眼睛眉毛揉作一团。
“啪嗒!”
两个眼珠子被压缩到极点的眼眶挤了出来,滚落在地上骨碌碌转了几圈。
此时看去,县令的正脸只剩下一张嘴,一张足足整个头颅那么大的血盆大口。
刹那间…
刺骨的寒意自尾椎骨升起,直冲天灵盖!
这到底是什么怪物!
路修毛骨悚然。
“这批牲口品质太差,血肉里满是死气沉沉。”
“看来还是要给它们点希望,心怀希望的牲口,血肉中才有蓬勃生机……”
县令一边含混地点评着。
路修的心不断往下沉,沉入无底深渊。
他听懂了…
县令是把城外这些饥民,当成驱赶来的牲口。
那城内的百姓呢…
路修抬眼望着高高的城墙。
曾几何时,他还觉得城里就意味着安定平和的生活,虽有种种压迫剥削,但起码有基本的秩序,寻常百姓不必担心稀里糊涂死于非命。
但现在看来,这高大森然的城池,却仿佛一个大型猪圈。
而他们这些捕快,就仿佛牧猪犬。
不!
连牧猪犬都不如!
他们也只是牲口,随时可能被吃掉。
里头养猪,外边放羊!
浓浓的悲哀涌上心头,路修突然感觉,偌大的南陇县,没有一处是安全的。
也不知是妖魔冒充县令,还是县令本就是妖魔……
前者还好,拨乱反正就是!
但若是后者,整个朝廷,怕是都有大问题!
甚至根本就是妖魔建立的朝廷,满朝皆妖魔!
路修思索着,一边缩在荒石后等待。
片刻后,县令进食完毕,鬼魅般消失。
路修又等了半个时辰,才摸上前查看。
原本同乡所在处,空空荡荡,不留一丝痕迹,仿佛从未出现过这个人。
刚才那么响的咀嚼声,周边睡着的数十上百,竟然无一人有反应。
连呼噜声都不闻。
仿佛整个荒野上躺着的……
都是死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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