给王德和张居正介绍京派胡同,结果王德和张居正丝亳没有兴趣,这让殷正茂很没面子。于是殷正茂果断的结束了北京胡同一日游,带着王德和张居正去品尝北京美食了。
不得不说,这北京城到底是国都,全国精英汇聚之地,这儿的美食,自然也是全国各地最顶尖的厨子。毕竟消费能力摆在那儿,好手艺它能卖岀好价钱,就像后世能消费得起艺术的,也不就是北京、上海两座城市吗?
殷正茂这次带王德和张居正来吃的这家酒楼,菜品主打南直隶的家乡特色,以水产品为特色菜。好在张居正的家乡江陵,就在长江边,他也习惯吃这水产品。所以,三人倒是口味相同,没有什么吃不习惯的隔阂。
美美的吃了一顿饭,最后付账的时候,殷正茂以这顿是他牵的头组的局为由,坚持要自己请客。但王德知道,殷正茂他虽岀身名门望族,但那都是几辈以前的事了。
殷家虽至南宋时就是他们徽州的名门望族,但到殷正茂他爷爷、他父亲这一辈,早已是家道中落,他父亲甚至为了生计,还不得不抛弃书香门第的尊严,拉下脸来去从事他们认为很低贱的商业。
殷正茂家如此,张居正家也差不多。张居正家世代军籍,是当地辽王府的世袭护卫。他爷爷当年就是因为张居正十六岁中举,被小辽王他妈当别人家的孩子,拿来教训了一顿小辽王。
这小辽王被自己老妈教训了一顿后,二杆子劲一上来,偏激的认为是张居正害他被自己老妈骂。于是小辽王为报复张居正,就假意请身为辽王府护卫的张居正爷爷喝酒。然后等张居正爷爷喝醉后,小辽王让手下强行给张居正爷爷灌酒,最终造成了不可挽回的悲剧。
所以说殷正茂家和张居正家,他们虽然不是什么穷的揭不开锅,但也远谈不上富裕。二人家里给他们上京赶考的盘缠,也不可能太多。
正因为知道张居正和殷正茂的经济状况,所以王德在殷正茂要掏银子买单的时候,他就摁住了殷正茂伸向袖褡里的手,说道:“养实兄,这顿小弟来吧!小弟在两个月前的应天乡试时,发了笔天下人皆知的横财,赢了一百六十两银子。虽然后来分了好友袁洪愈一半,那我还有八十两呢,这种赢来的钱最适合请朋友吃饭,独乐乐不如众乐乐吗?”
“是啊是啊,养实兄,这顿就让子端贤弟付吧!子端贤弟在乡试时赢了上百两的银子,他应当请你我吃饭的。”大家相处有小半天了,也一直聊到现在,对于殷正茂的家境,张居正现在也是知道的。况且以张居正的识人观色能力,他也看得出王德这顿是真想请客。于是张居正开口,让殷正茂别跟王德争。
而王德在得到张居正的支持后,就又显摆道:“不光这顿,以后咱们仨出外吃饭,这饭费你俩也别跟我抢。我在乡试时就赢了八十两的彩头,后来我虽跟我们南直隶的官场闹的很不愉快。但人家从省到州县,还是按规矩给了我这个解元赏,省里赏了五十两,州县都赏三十两。”
“官府赏金和我自己赢的彩头,加一块儿有一百九十两呢!这些银子,我这次上京赶考身上带了一百两来,给家里留了九十两。所以叔大兄、养实兄,小弟我现在身上的银子,那来的容易,不是什么血汗钱。因此咱们仨以后在外面吃饭,就该我欠账,这叫天经地义。”
“哈哈哈哈哈”
“哈哈哈哈哈”
王德说完该自己付账的理由,就很二百五的一副“哥不差钱”的样,这把张居正和殷正茂逗的是“哈哈”大笑。毕竟这年代的人都很腼腆很内向,像王德这么逗的人,张居正和殷正茂,以前还真没见过。
把张居正和殷正茂都给逗乐了,那今天这顿的买单权,王德也就很自然的拿到手了。叫过来店二小,付过饭钱,王德就和殷正茂张居正出了酒楼,又去街上买被褥等一应生活用品了。
买完东西,雇了辆马车,王德三人就回了武家胡同。一来到陈家门口,就看到姜氏又在院中水井边洗衣服。
而就在王德看到姜氏在洗衣服时,姜氏听到马车声,也抬头看到了他们。一看到王德他们回来了,姜氏忙放下手中的湿衣服,小跑过来说道:“三位公子回来哪,呦,买了被褥啦!”
姜氏很热情的一边说着话,一边就上来帮着从马车上搬被褥,还说道:“三位公子,房间都打扫干净了,妾身还从木器店买了床、书桌、柜子等一应傢俱,刚才也都由木器店的伙计送过来,放进房间里了。这再铺上被褥,二位公子就可以住下了。”
姜氏笑呵呵的边说,边把被褥往院子里搬,王德和张居正、殷正茂也是都抱着东西,跟着姜氏往院子里走。
姜氏带头走在前面,可是到了房间门口,她犯难了,因为她不知道自己抱着的被褥到底是王德的,还是殷正茂的,该放去哪个房间。
不知道该把被褥送去哪个房间,于是姜氏就笑着转身问道:“哎呦三位公子,你们看妾身这脑子,刚才都忘了问了,妾身抱着的这被子,是你们哪位公子的呀,这该送去哪间房啊?”
“噢,姜姐,您抱的那床被子是我的,麻烦您送去柴房就可以了。”
见姜氏问,王德忙回答道。而就在王德回答完,殷正茂不等姜氏四话,就抢着说道:“姜姐,吾弟是解元,哪能让解元住柴房,我住厢房啊?姜姐麻烦你,把吾弟的被子抱去厢房。从此以后,我住柴房,吾弟住厢房。”
殷正茂说他要住柴房,而把厢房让给王德,这让姜氏为难了,她不知道该不该听殷正茂的,于是就看向了王德。
而这时王德在听了殷正茂让房的话后,心里是一暖。但人敬我一尺,我敬人一丈,殷正茂对自己好,自己就应该对殷正茂更好。
于是王德先不管姜氏,而是看向殷正茂,说道:“养实兄,你刚才叫我什么?”
“叫你什么?吾弟啊,怎么啦子端?”
“还怎么啦?养实兄,长幼有序,你既称我为弟,又怎么能让我住厢房,而你自己却住柴房呢?你我都是读书人,都习孔孟之道,怎可如此无礼啊?”
“这………。”王德搬出了封建礼教,这让殷正茂没法接话了。
毕竟封建社会最重孝道,而且封建社会的孝,可不光光是指对父母,还包括要对你所有的长辈孝,包括你的兄长。所以王德讲到了孝,那这殷正茂确实就接不上话了。
而就在殷正茂接不上话很冏的时候,张居正目光深意的看向了王德,此子不吝钱财,又颇有义气,值得深交啊!
就这样王德请了顿饭,让了回房,就以极低的成本获得了大明王朝历史上,第一权相张居正的一张好人卡,也算是赚大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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