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是一波三折,谁也没想到,一场公堂审讯会变成现在这个样子。
那个一直在备受指摘奚落,灰头土脸的县令宋知礼,竟然站了出来,并且要求留下相关人犯,继续当堂过审。
事发突然,让所有人始料不及,赶紧齐刷刷看向这位县官。
司马信更是满脸诧异,楞了数秒才回过神来,用手指着宋知礼喝道:“宋县令,你这是什么意思?”
“疯了,疯了!”郡守蔡金同样反应过来,当场气得暴跳如雷,冲宋知礼喊道,“你要干吗?你想干预司马大人审案吗?快快退下,你的事,我还没有追究呢,快……”
“二位大人,”但见宋知礼满脸通红,异常激动地拱手施礼说道,“下官区区一个县令,自然不敢僭越。
“只是……我想要提醒二位大人,你们只是来审理李老汉被害一案的,如今潘文定状告裘霸天杀他全家的案子,完全是另外一桩案子,根据大玄律例,应由本官审理才对啊!”
砰!
司马信顿时火冒三丈,狠狠一拍桌案:“小小县官,别给脸不要脸,本官本来还想给你留些情面,现在看来,你真是活腻歪了!”
啊……
此刻,县丞陈厚禄早已吓傻,他急忙从地上爬起,用力拉拽宋知礼的衣角。
他的意思,自然是想要制止宋知礼的鲁莽行为。
想想看,他们纵然乌纱不保,却也只是落得一个革职而已,可现在这样,将来丢的可就不仅仅是官职了。
然而,宋知礼却浑然不顾,昂首挺胸地与司马信对质道:“怎么,司马大人这是要以大欺小吗?”
“大胆,混账!”蔡金指着宋知礼鼻子大骂,“怎么跟大人说话呢?”
“姓宋的,”司马信咬牙说道,“本官就是要以大欺小,你又能怎样?本官是奉刺史大人之命,前来审理此案的。
“我告诉你,不管是哪件案子,只要跟裘镇农有关,就都是同一件案子,就都得由本官审理。”
“听见了吗?”蔡金大骂,“管你屁事?快滚!”
“哈哈哈……”谁知,宋知礼竟然仰天大笑,再次冲司马信抱拳说道,“司马大人,您不要误会,您刚才的表现大家有目共睹,我们全都对您的断案如神,秉公无私敬佩不已。
“我们也全都相信,您绝不会因为裘霸天的叔叔是吏部侍郎,就对他处处袒护,另眼相待,对吧?”
“这……”司马信瞪眼。
“你……”蔡金咧嘴。
宋知礼的话既巧妙又有杀伤力,顿时打了两位大人一个措手不及。
“所以,”宋知礼继续施加压力,“我们也全都信任您,相信您根本不用退堂,就在这公堂之上,便能将本案审个水落石出,对不对啊?”
后面那个“对不对”,宋知礼是咬着后槽牙说出来的。
听到这几个字,司马信后脊梁骨竟然冒出冷汗。
这话真是太损了,等于司马信如果退堂,那就一定是徇私舞弊。
可是……当堂审理……
司马信暗暗咂舌,裘霸天和他的手下这么不靠谱,一旦说漏嘴,可就再也没有机会了。
“你懂什么?”这时,轮到蔡金发挥作用,他赶紧冲宋知礼斥责道,“没听司马大人说吗?裘镇农杀潘家灭门的案子头绪太多,得先把它们一一调查清楚,才能进行审理。
“现在退堂,又不是代表这案子不审了,你们着什么急啊?
“大家也尽可放心,”他又冲在场众人说道,“司马大人断案如神,一定能把来龙去脉全都查清楚的。
“好了,”说着,他再次冲差役们摆手,“惊堂木都拍了,赶紧拉下去吧!”
“慢!”然而,箭在弦上不得不发,宋知礼当即喝止道,“二位大人,依本官看,这案子用不着再一一调查了,不如交给下官代劳吧!本官一定能查个明明白白……”
“你!!?”司马信腾地站起,气得哆嗦。
“哼,”蔡金则狠狠甩了甩袖子,小声骂道,“真是个不知好歹的家伙,你到底想干什么啊?”
“司马大人,蔡大人!”然而,宋知礼却越说气场越强,他昂首挺胸,豪气凛然地说道,“有件事情,下官还一直没有来得及禀告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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