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行了,已经把你送到门口了,我这便回山里。”
“二师兄,进去歇歇喝口水吧。”
中年人抬头看看偏斜的太阳,摇了摇头,
“不必,时辰不早了,天黑了山路更难走。”
陆大有拎着个简单的包袱,站在庄子门口目送二师兄离去,心下不禁感慨。
果然,内奸都生就一副老实可靠的面容,相由心生这话也忒不靠谱了。想想余则成,再看看劳德诺,真的信任了他们,迟早会挨闷棍。
说起来,劳德诺也是今年正式拜的师,虽然几年之前他就加入了华山派,但一直没有获得正式的名分。
之前都是用类似门客的身份,为岳不群在江湖上东跑西颠,整日纠缠在华山派的琐事里。
或许是为了酬谢他这些年的辛苦,亦或是岳不群察觉了他的身份问题,最终在入门仪式上,直接给了他华山派二弟子的地位。
不管老岳是想对他委以重任也好,还是发现了什么,想把他拴在身边也好。
反正,现在都不关他陆大有的事了。
如今,他陆大有也只是一个丹田被废、无法练功、前途无望,然后被驱之别院的、可怜的、小小的田庄看守而已。
等到看不见劳德诺的身影,陆大有拎着包袱,在大门口转来转去,摇头晃脑的念起了歪诗:
“江湖雨急风怒号…卷我屋上三重茅…躲进小楼成一统…”
诗未念毕,他突地一停顿,抬手撩起衣裳下摆,探出条腿来,亮了个像,
“咙咚大大大——台!仓来才乙台仓——胆敢硬闯~不轻~~饶~~~”
但总有些人那么的没有眼色,他这调门还没升到头呢,就给他打断了,
“谁呀?在门外瞎咋呼什么呢!”
听身后传来吼叫,陆大有回首看去,方一转头便觉恶风扑面,直接被一只饱经沧桑的老布鞋,掀了个满脸。
“嗷!”
就在他捂着鼻子蹲下的功夫,有个老头单腿蹦哒着依靠在了门框上。
“小子,把鞋给老夫捡回来,然后到别处耍去,哼哼,搁以前敢在这大门前鬼哭狼嚎,你身上早叫人戳了十几个透明窟窿了!”
陆大有恨恨地望向来者,伸手捂住鼻子,两眼被熏的直淌眼泪,
“老家伙,你多久没洗脚了,呕~”
“咋?你想给老夫洗脚?倒是个孝顺的。”
“不如,先让我给你洗洗脖子吧!”
“呦呵,口气不小,可惜本事不大,连老夫扔出去的鞋都躲不开。”
“我……”
“别废话了,赶紧给老夫把鞋捡回来,然后该去哪去哪,此处不是你玩闹的地方。”
突然察觉手心里热乎乎的,陆大有一看才发现自己在流鼻血,而且他有点感受不到自己鼻子了。
妈的,老家伙不光搞偷袭,这分明还下了死力气!
虽然他知道自己的鼻子会变好,因为不管是多么严重的伤势,只要人还有一口气,他就一定能恢复。
但是,打人不打脸,打脸伤自尊啊。
他莫名的有些崩溃了,
“你管我?我想玩就玩,想闹就闹,不光玩闹我还要搬过来住这,早晚把你个老家伙给闹腾死!”
“你说住就住?”老头不屑。
“我说住就住!”陆大有肯定。
“你要是能住,我就……”
“你就如何?”说着陆大有把手伸进了怀里。
“等一下,你谁啊?”
“你别管我是谁,咱先把上一句话说清楚。”
“呵呵,你要是能住,我就……让你住呗。”
老头轻蔑的瞟了一眼陆大有,直接扭身往院子里蹦,
“小子,还是那句话,赶紧把鞋给捡回来。不然的话,无论你是谁,你一定住不了,这话老夫撂这了!”
“我……嘶……”陆大有被气的直攥拳头,但最终还是把地上的布鞋捏了起来。
犹豫片刻后,又把岳不群的亲笔信从怀里掏出,塞进了那只臭布鞋里,
“这信,你总归要看的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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