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能不能放我起来，再怎么说……我得换身衣服。”

安黎青这才注意到，文昭的上半身完全赤裸着，裤子也坏了大半。

“咿呀！”她连忙站起身，对文昭做了个请的姿势。

翌日。

文昭一大早就走了，比往常要早一个多小时。文缘问及缘由，他只说是联盟的训练比较紧张，打算加练。

实际缘由则是躲开安黎青。

这姑娘热情过头了。饭要一起吃，话要一起讲，书要一起读。除了觉没一块睡，啥都要和他一起。

他理解故友重逢的喜悦，但毕竟自己并没有真正和她相处过，她真正互诉衷肠的挚友已经离开这个世界了。

记忆有两种，事实记忆和情绪记忆。文昭只获得了前者，但没有后者。换言之，他无比了解安黎青的过往，但对此毫无感情可言。

而且和文缘不一样，文缘是抚养者，是朝夕相处，没有血缘的亲生姐姐。自己接受起来比较容易。

对于安黎青，现在的文昭没有了情绪记忆的加持，很难接受这种热情。

但他也不好直接回绝，担心这个姑娘又发癫。

所以只得早起一会儿，来到了联盟大楼——说是大楼，就是个三层高的办公楼。

“来了？”门卫李大爷打招呼，像是感冒了，声音有些哑。

“来了。”文昭顺口回答道，没注意李大爷惊讶的眼光。

他在思考一件重要的事情。这件事情的重要程度不亚于对系统的掌握。也是他为自己树立起的第一个目标。

复仇。

打开101室的门，前天晚上的场景历历在目。

那是文昭首次直接和王逸吵架。

“搞倒他倒是容易。”文昭瞥了瞥四周，因为缺乏整理，101室很杂乱。

除了进门的一片空地有一台老旧的电脑，和一块装模做样用来做指导的黑板。其它的地方堆满了杂物。

这些地方，布置个摄像头，把王逸体罚自己的场景录下来，再随便找个媒体曝上一曝，王逸毫无对抗的机会。

现代世界的特征之一，就是舆论的力量调动起来比较容易。说不上是好事还是坏事。

“不过，那样就太便宜他了。”

文昭走到黑板前，摸了摸那个被打出来的大洞。这个力度的拳头，原本是要打在自己身上的。

而在更久以前，文昭不知道挨了多少次同样甚至力度更甚的殴打。

身上的伤痕已经治愈，但心灵的伤痕更需要有人付出代价。

不管法律和道义认不认，至少文昭认为，王逸的手上有血，他亲手杀掉了一个原本前途无量的孩子。牙还牙，眼还眼，血债就要以血来偿，这是天经地义。

他默默的在狭小的训练室内来回踱步，钟表的声音和他的脚步声一前一后，有序规整的打着节奏。文昭要制定一个计划，这个计划的核心，是让那个披着人皮的禽兽付出足够的代价。

关键点在于足够。

直接媒体曝光，他会被开除，名声会臭，大概率会失去收入来源，但这不够。

暗地里直接杀掉他，虽然以命偿命，可转瞬即逝太过容易，痛苦太少，同样不够。

他抬头，看见了一旁的柜上放着一张照片。那是王逸在发表演讲的时候拍的，他捧着一束花，笑得十分“纯真”。

“喜欢舞台是吧……”

文昭抬起手，翘起拇指和食指，做了一个开枪的手势，作为枪头的食指指尖抵住了照片上王逸的头颅。

“那就从这里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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