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没等扎好营地,斥候来报:“大帅不好了,右中郎将朱儁,纠合董卓残部李榷、郭汜,尾随而来,已到了大营左侧。”
波才心里一阵不爽,什么叫‘大帅不好了’,你就不会在大帅后面停顿一下吗?有心抽他几鞭子,奈何没有好的借口,只得马着脸问道:“他们有多少军队。”
斥候就是个稍微精明点得农夫,懵懵懂懂地说道:“大概有几千人。”
波才知道斥候的水准,要是搞得清人数,那才是怪事。
“有没有骑兵。”他问道。
斥候:“都是些步兵。”
没有骑兵,波才放了心,他喝退斥候,叫来张牛角和青牛角说道:“朱儁尾随而来,已到了大营左侧,他打的就是进城会合皇甫嵩的主意。”
“两位先不忙扎营,辛苦一点,出去抵挡一阵,一定要把他们挡住,最好把他们就地歼灭。不然,让他们进了城,会增加攻城难度。如果战事不顺,我会继续派人增援的。”
二位牛角齐声应“诺”,两万多长途跋涉的士兵,还没来得及休息,就整军出了大营。
正是春未去尽,夏未全来,转季节的时候,最难将息。初夏汗水沾在未脱春衣的身上,说不出的不舒服。
本应是农夫们忙于田头的季节,这个时候,一些早熟春小麦可以收割了。
郑东练兵,千夫长终究没看出什么出彩的地方来。这种新式练兵,要是让他看出其中的诀窍,那就出天才了。
他也曾问过副千夫,“到底能不能练好兵。”
副千夫自然没有什么好话回他。
现在,大战一起,他又想到了那些兵。
他对副千户说道:“让刘强做先锋,看看效果如何。”
出营的时候,还看不出什么不同。等到两阵对圆,作为先锋的百人队,排列就如同两个阵营,泾渭分明。
刘强原来的那个二队,与其他士兵没有不同。
王兴他们的排列就显得异样。
副千夫讥讽地对千夫长说道:“你看王兴那边,就是郑东搞出的花样,站得乱七八糟,不成队形,这样练兵,管个卵用。”
王兴的兵已经摆开战斗队形。
想起郑东的标新立异,千夫长顿时气不打一处来,他叫来郑东,发作道:“你练的是什么兵,乱七八糟,站都站不齐,怎么对敌。你再看看刘强他们,精气神就比你好。”
郑东摸头不知脑,这火是从哪里来的,老子都被撤了职,你还要挑刺。他分说道:“千夫长,这是我们练的阵型,要的就是这个效果。”
千夫长虽然不知道练兵,但横成行、竖成列还是懂的。见郑东还敢还嘴,马着脸说道:“看来,撤你的职还是做对了。此战你若没死,还是从大头兵做起。”
一阵哄笑从营中冒出,其他几个百夫长幸灾乐祸地看着郑东。
副千夫心里,就想六月天喝了冰水一样舒畅。
下面的这些小打小闹怎么会有人关注,主帅旗下,二位渠帅在马上看了半天,李字旗、郭字旗在风中猎猎作响。
张牛角:“这不是被我们打垮了的董卓手下吗?怎么都成了步兵。”
青牛角:“不会搞什么阴谋吧?”
张牛角:“有阴谋也不怕,我们背靠十几万人马的大营,倒要看看他们计将何去。”
青牛角:“就怕他们后面埋伏了马队。”
想起董卓那横冲直撞的骑兵,虽说在师傅的计谋下,击垮了他们,但还有足足六百骑兵,现在天干物燥,怎么档得住,他一阵后怕。
张牛角笑道:“你多心了,这一览无余的平地,要想埋伏这么多的骑兵,那得藏在斥候侦探线以外,等他们跑过来,不说还有没有力气作战,恐怕这里已分出了胜负。”
董卓的残部,还没从下曲阳战斗中恢复过来,就李榷、郭汜两部,还有一战之力,被朱儁急文招来长社。马匹各带伤损,战时军中兽医有限,只能留在后方医治。
朱儁见皇甫嵩几千人马被困长社,有倾覆之危,如何不急。他也是用兵大家,在人马还未补充完毕的情况下,明知不可为而为之,企图趁波才尚未完全合围之时,突进长社,与皇甫嵩合力守城。
阵门开处,朱儁带着众将一字排开,高声喝道:“作乱贼子,可敢斗将。”
这就是古战开始的调调,郑东心里一愣,不这样就不能打仗吗?
任何事都有他深刻的内涵,这样做,就是为了先声夺气。
见朱儁又要斗将,除了管亥等少数几个勇将,黄巾众帅不是被点名,都自知分量,不敢应战。
二位渠帅生怕士气受损,战刀一挥,黄巾力士像开了闸的河水,带着普兵奔涌而出。
冲在最前面的是刘强部百人队,已经没有了三三制的队形。
水势向下,人心向上。如同老张头向着的郑东,现在刘强才是百夫长。
王兴是个小知识分子的脾气,不能像刘强一样,与手下的什长打成一片。他手下的几个什长,自觉向刘强看齐,带着士兵,随着刘强的号令,跟着一窝蜂跑了。
被裹挟了的郑东,不得已只好跟着洪流向前奔去。此时什么想法也用不着了。前后左右,都是汹涌奔向战场的兵,你不向前,真的有被踩死的可能。
布阵的最后头,都尉带着督战队,拿着大刀片子,虎视眈眈的等着你自寻死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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