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河海看着那高俅远去,也是毫无办法。
只眼见那黑沉着脸的宋公明是脸色瞬间松了下来,还带着些许安慰的笑意,朝着气势汹汹的鲁智深道:“智深兄弟,切莫动气。”
鲁智深把那百来斤重的禅杖放下,立在右侧,侧脸横声道:“公明哥哥要擒拿林教头,洒家怎个能不动气?”
“诶!”
宋江摆了摆手,善声道:“智深兄弟误会宋江了,宋江怎会要擒拿林教头?”
鲁智深却听得愈发气闷了,冷声道:“莫非刚刚还是我听错了?公明哥哥刚刚口中没发令?”
宋江却也不动怒,仍是笑着道:“哪里,刚刚不过是做给那高俅看的罢了,我怎会真要擒拿林教头。”
又看着张河海二人接着解释道:‘那高俅官至太尉,又是大宋皇帝心腹,如今又恰好带着御旨来我梁山招安,林教头出手,打杀的不仅仅是那高俅,更是那大宋皇帝的脸面。’
鲁智深一个耿直汉子,哪里懂得这么多弯弯绕绕,只是道:“洒家却不晓得那么多。”
宋江是叹了叹气,道:“林教头打了大宋皇帝的脸面,那高俅又正当前,我若不做点什么,那高俅回去指不定会向大宋皇帝说些什么话呢!”
又看着张河海好声道:“我哪里是要擒拿林教头,我只不过是想要保下林教头啊!”
张河海看着他那真真切切的样子,却也不知他心里是否也如此真诚。
只是说道:“那高俅本就是一个反复无常的小人,他不论怎样回京,也不会说什么好话。”
“这我岂能不知?如若他无事回去,他自说,我们自做,大宋朝廷未必没有明辨是非的官员。”
“只是如今他吃了大亏,又受了伤,怕是给了他更好发难的理由啊!”
宋江正摇头叹息着。
武松是走出来喝道:‘那不如把高俅那厮抓回来杀了,也就一了百了,在这梁山泊上天天大碗吃酒,大块吃肉,岂不快活?’
张河海听得是内心一喜,但是宋公明的话一落下,心又迅速凉了下来。
“这可不行,我等都是忠义好汉,聚在这梁山,实乃受了冤屈,不得已而为之。”
“如今招安有盼,既能洗刷冤屈,不背上那青史骂名,又能为国家社稷建一番功业,造福百姓,何乐而不为?”
宋江一番话语细细道出,四周也有不少头领微微点头,像是十分赞成一般。
经历刚刚的局面,这个时候都是你看看我,我看看你,一个个也不知在想什么。
智多星吴用......
是走出来和稀泥笑着道:“都是自家兄弟,切莫伤了和气,回寨歇息去吧!”
“对,对对,回寨吃酒,吃酒。”一众头领也是起哄道。
如此,百来号人又分乘数条小船,朝着那山寨驶去。
水浪涛涛,不甚平静。
张河海的心也是随着那水浪一样,起起伏伏。
心里又暗暗开始思索起来,高俅不死,他不能活。
还有那宋公明接下来是否会对付自己还是个未知数呢!
好的坏的全让他占了,谁又知道他宋公明背地里会做出什么来。
半刻,下了船,回了山寨,宋江又领着百来号人在那忠义堂内吃喝起来。
吃喝中,宋江还亲自来跟张河海道歉,笑着个脸,张河海当然不会不给面子。
二人是如同推心置腹一般又说了些好会儿话。
宋江也不知是醉了还是如何,口口念着:“我对不起林教头啊!没能让林教头报的大仇,是我宋公明的过错,我宋公明该死。”
说着说着竟是流出泪来,一旁忙又是有人拉着劝着,几番吃喝闹腾之后,一个个东倒西歪。
几个在一旁照料的小卒喽啰,也是各自把一群人搀扶回房歇息。
入夜,朗朗繁星。
忠义堂西边房内。
眉分八字,身躯九尺如银,威风凛凛,仪表非凡的卢俊义双手负在身后,双瞳紧紧盯着那身前站立的英武青年。
那英武青年脸色惨白,气息虚浮,许是身体受了些伤势。
“好你个燕小乙,没想到你胆子现在这么大。”卢俊义看着眼前的英武青年,是气的须发立起。
燕青是身躯一颤,不解的道:“主人,不知小乙做错了何事?”
卢俊义发声质问道:“我让你在那小道守着,你为何放那林冲过去?”
“小的不是那林冲的对手,实实守不住他!”燕青赶忙拱手答道。
“哼!”卢俊义冷哼一声,左手从身后取出,右手顺势甩袖,又侧着身子道:“你是我家养大的,你的本事我清楚的很,论拼杀你确实敌不过他。”
又把身子转过来,指着燕青可气的道:“但是你不与他正面硬拼,凭你的功夫想缠住他,拖住他,实实不难。”
燕青又赶忙解释道:“那林冲本事厉害的紧,而且他为了报仇,情绪十分激动,拳脚凶狠,小的一下子大意,被他击中了肩部,再难挡他。”
卢俊义是摆了摆手,却是不信,只是淡淡道:“幸亏高俅没死,如若他死了,只怕我再想下这梁山,那可就真难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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