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条路并不是主干道,为什么会有这么多的行人呢?
不知是有意还是无意,路明非总觉得这些人都在伺机观察他们一行人。
是因为渡边的巫女服过于惹眼,所以才吸引了其他人的视线吗?似乎并不完全如此。这些人的目光并不是聚焦在渡边身上,而是更加空洞,像是要将他们一行人全部包裹进去。但是,路明非却不能肯定这到底是巧合,还是他们全部带有某种特殊的目的。
——毕竟,就连他自己也觉得这些人在自己一行人接近的时候抬头看上两眼是很正常的行为,唯一有些出格的地方,无非就是这条路上几乎每个人都在他们经过的时候抬起了头,用近乎一致的眼神好奇地看向他们。
路明非不觉得这是一种巧合。
直觉告诉他,这些人有点不对劲。
“你有没有注意到?”路明非放低了声音。
街道上嘈杂的声响此起彼伏,他说话的声音犹如林中之叶,微不足道。但是,路明非却在自己开口的一瞬间感受到了视线。
他还没有来得及仔细感受,视线便消失了。
渡边和他并肩走在一块,前面是白石和清水,她们偶尔说几句无关痛痒的话。
“嗯,这些人似乎有些奇怪。”渡边同样敏锐。
“以前遇到过类似的情况吗?”路明非问。
“没有,从来没有出现过。在神社的《祓除密令》中记载的怪异数量多达上百种,却没有一种是类似的情况。最接近的‘造梦妖’也仅仅只能通过梦境催眠操纵几十个人而已,那已经算是非常难以对付的怪异了。”渡边表面上仍旧看不出喜怒,但是路明非能够从她的话语中感觉到一种莫名的焦躁。
“没有出现过么……”路明非喃喃自语。
这会不会和自己的任务有关?
——活下去。
路鸣泽是这么告诉自己的。
这个世界上能够威胁到他的存在很少,但肯定不是没有。
路明非很难想象自己的敌人到底是什么,可以肯定的是,一定非常难缠。
眼下的情况就给他这样一种十分棘手的感觉。
不过,他并不觉得焦虑,而是从心底迸发出一股畅快感。
终于抓到了一点头绪。
路明非最烦躁的情况无疑是之前始终找不到可能会威胁自己生命的存在,他就只好宛如失去方向的野狼一边哀嚎一边横冲直撞。那种情况就像是头顶上明明悬着一把达摩克利斯之剑,他却怎么也不知道这把剑什么时候才会落下。
——甚至看不到它。
最令人恐惧的往往不是刑场上执行死刑的刽子手,而是闯入刑场的皇室传令官。他们身上带着的既有可能是皇帝的赦免诏书,也可能是同意处决的无情命令。生与死其实并不重要,但等待命运裁决的那段时间却能够将囚犯活生生燃烧殆尽。
“仪式呢?以前有没有类似的仪式记载?”路明非立刻想到了渡边提到过的仪式。
渡边沉默了一会。
“关于仪式,神社掌握的资料也很少,所以在这方面恐怕连‘高天原’也帮不上什么忙。”
“看来得靠自己了。”路明非挠了挠头。
“顾问先生好像很投入?”渡边的眼神四处游弋,“我还以为你会拒不配合神社的工作呢。”
“你就当我是一个内心善良的超能力者吧。”路明非下意识说出了一句烂话。
在他后悔之前,渡边勾起了嘴角。
“善良么?在旧东京,善良可是非常稀有的品质,哪怕在神社之中,拥有这一点的人也不多。所以,打起精神来啊,顾问先生,可不要被旧东京这座深渊给吞噬了。”
“你在说什么?”路明非不明所以。
她脑子也开始不正常啦?
“要想在旧东京生活下去,这就我能给出的忠告。”渡边说完,收起了脸上若有若无的笑意,又变成了一座沉默的冰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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