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婆一时间眉开眼笑。
做完这一单,她是有红包拿的,不过这个红包归男方出。
“你们两人都是命运不济,中年丧偶,在这城中也没亲戚,不如一切从简,到了新家,喝一杯交杯酒就算礼成,也省掉了诸多麻烦,以后小两口好好扶持过日子。”
韩夫人眉头一皱,“新家?”
王婆解释道:“这是宋耿,他在城北租了一户带着院子的三间土房,房租比城中便宜多了,你如今家徒四壁,搬家也方便,这里还有什么值得你留恋的?”
宋耿鼓足勇气握住韩夫人桌上的手,“妹子,你哥哥是个实在人,虽然没什么钱但是有一把力气,我在码头以后多抗点包,养活你们娘俩不成问题,月容我会视为己出,以后还指望她有出息了给我们养老呢。”
韩夫人并未将手抽回去,两人的视线隔空碰撞了一下,惹得韩夫人脸上多了一抹红晕。
死人已去,留下的人还要好好活着。
想必老韩在天有灵,也不会反对这门亲事吧。
韩夫人扭头看了一眼供桌上的灵牌,心中多了一股莫名的解脱,肩上的担子似乎减轻了一大截。
既然一切从简,几人也不再扭捏,宋耿去码头叫了一帮和自己一样的苦力汉子,用板车和扁担将这边的行李搬到了城北的新家,苏浩的魂体缩在灵牌中,被韩夫人藏在一個箩筐中。
当晚,宋耿叫了一桌酒席,就这样在土墙院中宴请了一帮同事,大伙在吵吵闹闹中将两人送进了洞房。
韩月容此刻的身份十分尴尬,成了一个添头,整个宴席间她并不方便露脸,一直被关在旁边的卧室中,这三间瓦房独栋小院面积还算宽敞。
中间是客厅,左右两边各有一件卧室。
厨房则修建在院子中。
最左边的卧室留给韩月容,也不算委屈了她。
只是她父亲刚走,母亲又有了新欢,晚上不能陪她一起睡觉了,一股失落和茫然的情绪爬满了整张脸。
她一个人趴在卧室的桌子上,双臂杵着小脑袋,视线望向墙边的一个灵牌上,这灵牌是她亲生父亲的,搬家时被韩夫人偷偷带了过来,此刻搁在墙边的瓦罐之上,也没了香火供奉。
苏浩早早的从灵牌中出来,等到天色稍晚,就从卧室溜了出去。
院中前来吃酒的这帮苦力都散了,留下一桌的杯盘狼藉,苏浩围着泥土堆砌而成的院墙转了一圈,对城北有了一个更新的认识。
这边果然比城中荒凉多了。
似乎那狗王庙就在城北。
原本苏浩以为找到了一家长期吃供奉的窝点,哪想到这才几天,就直接断供了,他接下来要去喝西北风?
还不如留在先前的姚家祠堂呢。
他围着土墙转了一圈,最终来到最右边的主卧窗户外,成为魂体后他的五感敏锐异能力也被继承过来,不用多努力就能听见卧室中传出的阵阵奇怪声音。
苏浩飘在窗外停留了少许,也没有继续听下去的兴趣,只要他想,他甚至可以直接穿墙而入,来个现场观摩。
苏浩的魂体最后来到了客厅。
韩月容如今有了新家,看宋耿老实憨厚的模样,而且和她母亲的融合也很顺利,稍后温饱应该没啥问题,还能上学。
这样的结局,应该是不错了。
接下来他需要考虑自己的情况。
将前夫的灵牌带到新家已经是韩夫人……哦不对,现在应该是宋夫人了,这已经是她能做的极限了,接下来的香火供奉估计没了,苏浩的口粮一时间成了问题。
既然到了城北,自然要去狗王庙看看。
在离开之前,苏浩又回到左边的卧室,韩月容面前的桌面上搁着一个瓷碗,碗中是煮好的一堆土鸡蛋,刚才她没能出去吃席,宋夫人也没有忘记她。
只是此刻的韩月容倍感孤独和无助,有一种被所有人抛弃的绝望,七八岁大的孩子已经是懵懵懂懂的年纪,最是需要有人关注的时候。
这才一会不见,韩月容脸上已经爬满了泪珠。
苏浩瞅了一眼,他如今能为对方做的有限,想帮也不知道如何帮,于是使出自己唯一掌握的附身能力,依附在韩月容身上,控制她爬上床睡觉。
只有睡着了,痛苦和孤独才会远离,至于以后如何,希望她尽快适应新的生活吧。
等韩月容睡着后,苏浩再次从她身体内离去。
随后缓缓来到大街上,此时时间差不多在晚间八九点左右,这个年月点灯对于寻常人家来说都是一件奢侈的事情,苏浩旁观了一会,找到了一家还在营业的酒馆,飘飘荡荡的靠了上去。
酒店中还有几桌人在喝酒。
苏浩的听力何等敏锐,一下子就听到了和狗王庙有关的信息。
他飘到酒店中的一间包房内。
里面有两个食客,盘坐在土炕上,桌面上摆着一盘花生米,一盘蚕豆,以及几个热菜,这样的伙食在现在的年月已经算是一顿大餐了。
上面还有两个渐渐空下去的酒瓶。
两名食客中一人穿着长袖,看着是个体面人,只是手中捧着一杆烟枪,歪歪斜斜的靠在土炕上,另一人络腮胡,灰脸,头上缠着一条头巾,脸色早已涨红。
苏浩随意一扫,就知道是这长袖烟客在算计着戴头巾的灰脸汉子。
刚才狗王庙的信息就是从灰脸汉子嘴中吐出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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