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面的杀手背着两支短枪,他忽然跑出一道弧线,这是要绕过挡在最先的裴少卿他们。
前面的人马转眼就要与两个挡路的杀手交手,而马车后的绣衣卫却转身注意着后方,那第三个杀手依然站在坊墙上毫无动静,整个人都藏在披风下,身形高于常人。
武侯铺的人这时候拉弓搭箭,第一支凤鸣直破雪空,不出一刻,埋伏在各坊的伏兵就会陆续赶至,到时候即可瓮中捉鳖。
大理寺少卿异常兴奋,他双脚踩向马蹬,右手同时按向马鞍,整个人翻身下马,随后拔出后腰佩刀,只见刀身形似横刀却更宽,刀背锻满云螭纹略带弧线,出鞘即带淸澄鸣音。
长庚和另一名属下先朝那刀客迎去,两柄横刀在那燕翅刀面前犹如螳臂当车,第一个照面就落了下风,长庚还被一脚踹出三丈远!
“尔等退下!”裴少卿剑眉竖起,脚蹬雪地扑向刀客,他的云螭刀竟分开了半空的片片雪花。
刀客正要试试大理寺少卿的刀,燕翅刀势大力沉直劈而去,“当——”,双刀交击,震地周围雪片化作一蓬细碎。
“来呀!”
裴少卿收刀再挑,挑完再劈,竟压着刀客一通后退,一息之间竟出了七刀,退后的刀客诧异的看着自己的胸口,皮甲居然开了一道口子,可明明躲开了横扫的那一刀。
这边是停手的间隙,另一边双枪男已经搅进大理寺卫的阵型之中,这两杆枪走灵巧路数,枪法精湛,好几个大理寺卫被捅了肩头,按此情形不出两息就能杀到马车了,这时候一柄长剑从人群中挡出,正是元真!
双枪如蟒,元真则剑走龙蛇,看得周围的大理寺卫眼花缭乱,他们情知帮不上忙,只好往后退了几步。
“好剑法。”双枪男气劲一收,将两杆短枪一合,转而变成了一杆双头大枪。
元真仗剑而立,正准备接招,却见双头大枪直奔边上的大理寺卫,元真情急之下挑剑去追,不料双头大枪一个头尾互换,元真自己反而中门大开,才堪挡了两剑,怎奈这大枪霸道,闪身不急被划去了脖颈。
“元七兄!”张不良在马车上急呼。
枪尖上还挂着元真的鲜血,双枪男狞笑道:“剑法虽好,却是个傻子。”
好在只是伤了皮肉,可这回双枪男是真的弃了元真,又搅进了大理寺卫的人堆里,他已经深知元真的剑法不好对付,只有如此才能让其自乱阵脚。
在后方坊墙上迟迟未动的那个杀手远眺了一眼,他似乎感受到了围追而来的伏兵,忽然抬头长长吸了一口气,接着身体自由往前坠落,单手撑地重重落地,这时候借着月光终于看清了他的脸,白皙如蛟。
“他来了!”杨钊朝着身前的绣衣卫们警示,霎时感觉后背不对劲,才堪转头,就见一柄环首刀激射而来。
枪起跳落,绣衣卫百虎终究有点底子,而那双枪男也一脚踩在马身,凌空跃起长枪猛扎过来。
杨钊把长枪往张不良身侧一摊,鲸吸一口雪气,竟然狂力扫向双枪男,连马车前辕都被踩沉,足见这力道之狂霸。
双枪男在半空只好以脚接住扫来的枪杆,整个人宛如被拍的苍蝇直摔地面,怕被扑上的大理寺卫砍去,只好作滚地龙退开。
就近的绣衣卫面露骇色,传闻中绣衣卫最弱的百虎,原来也有这等膂力!
张不良也被杨钊此时展露的狂霸给震惊到了,可来不及过多欣赏,因为后方的蛟男已经冲杀进来,他没有兵器,却有一双蛟龙之爪,以臂挡刃,一个绣衣卫不幸被其擒住,转身就成沙包砸倒了一片绣衣卫,蛟男一路卷起飞雪趁机跳上车轸,双臂直接扒开车厢,趁势就要杀入马车内。
“孁儿!”张不良急喝一声,因为到了今夜最关键的时刻。
一直在车厢内等待的孁儿也被这股磅礴杀气震慑到了,但她还是按计划往蛟男撒去整包药粉,顿时车厢内白茫茫一片。
孁儿从车厢前门退出,拉着张不良就往远处逃,周围的绣衣卫也作鸟兽散,谁都怕吸入或粘上这些药粉。
蛟男也直退到场外,虽然有披风罩身,但是手臂和脸上已经粘了药粉。
张不良望着药粉随风散去,微微一笑,杨钊方才可说了,此药粉沾肤既入,吸食更甚,只可惜全内卫司就这么一包了,研制之法早已失传。
远处传来马蹄声,伏兵将至,刀客和双枪男发现中计,弃战而逃,裴少卿让长庚等人赶紧追击,自己则返回马车这边,见元真脖颈上的伤口赶忙过问。
三个杀手只剩蛟男迟迟不走,他扯去了披风,露出了双臂煞白的蛟肌,眼尖的发现他双臂上的皮肤,还有脸上的皮肤,都在缓缓蜕成死皮。
急于立功的两名绣衣卫以为药粉得逞,挥刀就要将蛟男擒住,谁知蛟男双瞳竖起,疾闪向他们,一把抓住一个,再拿他将另一个砸飞,最后把手中那个按在地上,开膛挖心!
蛟男抬起头,完整的一张脸皮正好蜕下,死气沉沉地看着眼前所有人,既是发泄,又是挑衅。
“是你!”裴少卿暴喝,他对这样的杀人手法太过熟悉,原来此刻站在眼前的竟是挖心案凶手!
蛟男准备后退消失,裴少卿提刀就追,一同追上的还有元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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