离唐吐对决只剩一日,晁珩已经把制作好的沙盘送到了汝阳王府,对决的地点就在王府的画湖阁。
张不良回到了万年县公廨,如今他的身份已是靖安司都尉,而空出来的不良帅位置也被人补上,不是别人正是姚汝能,足见县令是经过了一番“深思熟虑”。
其实张不良还想留着不良帅的位置,待靖安司彻底查处挖心案后,他便可以辞去都尉一职回归万年县,做那个无忧无虑的巡街人。
靖安司都尉探访,公廨上下热情招待,真是应了一句话,当你有权有势时,眼前的世界是那么的美好。
当说明了来意后,县令显得有些为难,不过当张不良向他耳语几句后,县令态度十分积极,就差跪着把事办了。
张不良来到了公廨大牢,站在了那间最为熟悉的牢房前,仿佛和师兄的过往就在昨日,同样是阴暗的牢房,同样是发霉的干草,而里面靠墙坐着的是另外一个人。
牢头也是之前那个牢头,他打开了牢门,朝里面的犯人喝道:“谢北亭,靖安司张都尉来提你了。”
“靖安司?”这谢北亭抬起头来,乱发下的一只狐狸眼格外招摇。
张不良朝谢北亭微微一笑,说到之前县令为何为难,是因为他谢北亭竟然通了京兆府尹的小妾,京兆府尹论官职还比靖安司都尉高半级,所以县令才两边都不敢得罪,不过当得知谢北亭的用处后,尤其一听是汝阳王亲自要见,县令就说与京兆府尹并无半点私情。
在找谢北亭前,张不良从靖安司里特意问了有关他的底细,谢自然是两晋时期崛起的那个谢氏,出自豪族拿个进士自然不为过,混在天策书院也不为过,但专通长安的有夫之妇,活脱脱曹孟德遗风,这一点就属实过分了。
张不良看着此时谢北亭的这幅样子,料子不错的暗红常服皱皱巴巴,蹀躞带已经被抽了,两条腿光着明显没了裤子,但还在强撑潇洒一脸波澜不惊。
谢北亭倒是没瞧一眼来人,听到靖安司三字他也能猜到所为何事了,就坐等张不良把话挑明了。
可张不良什么话也没说,就默默走到他身边,同样靠墙而坐,微微一笑道:“千万别吃牢头送你的药粉。”
谢北亭眉头一皱,任他聪明睿智也有点琢磨不透这是何意。
“我的师兄前阵子也被关在这,也是得罪了京兆府尹,也是吃了麻绳结。”张不良说着说着忍不住笑了起来。
谢北亭默默夹起大腿,瞬间吃痛,整个人缩成了一只虾。
“还是师兄稳。”见状之下的张不良点评道。
等谢北亭缓过来,他乱发下的那只狐狸眼泛出明光,直奔主题道:“你们李司丞托你来带我出去参加对决?”
“不能是查案么?”张不良对臭味相投的人愿意扯些淡。
“呵。”
谢北亭浅笑一声,他虽体质远不及师兄,可毅力很惊人,只见他强忍剧痛起身,颤巍巍走向对面墙角的马桶,七八步的距离愣是走了好一会儿。待他坐在马桶上,整个人明显舒服了不少,但整张脸也终于露了出来。
可怜他另一只狐狸眼因为眼皮肿的只剩一条缝,脸颊也肿的跟蛤蟆似的,他尴尬地咳了一声。
“你们让谢某在长安城找个娘么还好,找凶犯那是屁股朝天,有眼无珠了。”谢北亭勉力一笑,气质痞里痞气,加上这清(禽)瘦(兽)身形,不愧能斩杀那么多有夫之妇。
“那走吧?”张不良说完就要起身。
“不去。”谢北亭直截了当。
张不良微微一笑,这个回答在意料之中,所以他不得不搬出了一个人,说道:“几日前,我见到了吐蕃的月公主项云嫣,她让我带句话给你,你与流雪军一战,赢了,流雪军输得其所。输了,流雪军赢得其所。”
谢北亭听完狐疑地盯向张不良,他并不是怀疑此言的真假,而是好奇吐蕃月公主怎会让张不良带话?
“项云嫣高看了。”谢北亭咧了咧嘴,话里虽然谦虚,脸上却尽是傲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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