哪有什么婶婶!
哪有什么灵儿!
此刻,就只有眼前的明阳先生!就只有面前一阶阶木制的阶梯!
“长歌,你每次失忆之后,都会经历这样一次惊讶呢......难道你做梦的时候,不会梦见真实世界中的人吗?”
“不要担心,我会为你治疗好癔症的,相信你已经看过你给自己留下的话了吧?”
“你,相信你自己在那宣纸上写下的内容吗?”
浅笑着,低吟着,
明阳先生来到了顾长歌面前,她距离顾长歌,此刻仅仅只有三步之遥。
明阳先生不高,比林野雪要矮半头;
因那从青笠垂下的黑纱遮挡,顾长歌也感知不到这位燕王府“二把手”的身材如何。
青笠轻转,黑纱扭起一道皱纹,明阳先生似扭头看向了顾长歌身边的林野雪。
如今,站在顾长歌身旁的林野雪,正努力压制着她体内暴动的血脉,一缕缕时隐时现的青色之炁流转其如瓷肌肤之上。
片刻后,
青笠回头,明阳先生并未多言,稚嫩的声音再次从黑纱下飘摇而出。
“进屋吧。”
“你让这只小狐狸在外等着便是。”
“......”
“......”
压制着青丘之狐血脉的林野雪,转头看向了顾长歌,她清冷眸中的眼神似在询问。
不多时,顾长歌略微有些干哑的声音响起。
“听明阳先生的,不过在府上等我。”
“青楼,不是你呆的地方。”
...
...
“躺上床去。”
顾长歌翻身上床,平躺在那格局诡异的房间中央的床上。
床榻很硬,丝丝冰凉之意侵入顾长歌掌心。
面前,顾长歌看见了天花板上,那被紧紧粘连住的一套桌椅和瓷器。
虽然只是寻常到不能再寻常的家具,但被粘连在天花板上之后,却有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恐怖。
“闭眼。”
稚嫩的声音回荡,在此处房间中绕梁不绝。
没有犹豫,顾长歌闭上了眼睛。
他,等待着明阳先生为他的治疗。
同时,顾长歌也等待着一个真相!
事已至此,顾长歌心中的确有些忐忑,但他也明白——
当那月亮裂开、当他来到九千年前的建文年间之后,仅仅只是八品半炁的他,便再无选择的权利。
或早或晚,他都会躺上这张床榻上的。
如今,他只能等待命运的安排。
眼睛合闭,顾长歌的听觉变得更为灵敏。
窗外和楼底,一些细若蚊蝇的声音缠绕于他耳廓。
“没想到,那小子真是长歌公子的书童,真是撞了邪了!”
“我还以为是那小子想吸引红袖姐姐的注意呢......”
“你这小妮子!瞎说什么!”
“姐姐,我们要不要给那长歌公子的书童裁剪两件衣袍过去......”
...在杂乱但却轻柔的嘈杂之中,一声声音色稚嫩的呢喃,缓慢升起。
困意,同时席卷而来,化为大被铺于顾长歌之身。
“换命...换命...”
“七月七,均衡道门,西郊荒冢,赐你一命。”
“赊命...赊命...”
“鱼子灾,人不复人,因果错乱,还我一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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