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

“艾文的真实身份是个男人？”

黎恩有种不好的感觉，一般这种展开都预示着少女的思春梦。

“呼……不管怎么说……”

他把头挤进蛋壳的缝隙里，视线中，修尔兰和艾文的画面越来越远。

“喂，艾文，你在看什么？”

“说了你也不知道，是我爷爷留下来的古籍，有很多文字我暂时看不明白。”

“喂，艾文，要不要我拜托我爸爸帮你找找翻译？”

“真的吗？不过说起来……修尔兰的父亲是做什么工作的？怎么还懂翻译的事情？”

“嘿嘿，这你不用管，但我有个条件……”

声音越来越远，画面越来越模糊，黎恩终于挤进了蛋壳里，掉在地上。

“啊……疼疼疼。”

他摸着屁股站起来，整了整歪着挡住视线的帽檐。

“这儿，是個什么鬼啊？”

当他抬眼的那一瞬，看到四周的景象，深感吃惊。

楼梯与楼梯之间是反转的，四周密布着建筑物，脑袋顶也是建筑物。

建筑上的管道喷出的蒸汽凝聚成手绘形态云朵，飘荡在空中。

他没走两步，看到有一只巨大的甲虫从身边经过。

黎恩注视着甲虫，思索着这东西能不能吃。

不过……这代表什么？

他尾随甲虫，从台阶走下去，同时拿出怀表，啪的一声按开。

“时间不走动了。”

“嗯？攻略书……”

黎恩打开后发现玩家交流页面无响应，没有更新内容，也就是说，在这个思维世界中，时间确实步入了静止。

“本来还想召唤俩玩家过来帮我做个任务，算了，只能靠自己了。”

他碎碎念着，尾随甲虫来到了阶梯下方，赫然发现，自己好像出现在了之前的正上方。

这个世界是混乱的，就像修尔兰的记忆一样。

“那个甲虫到底可不可以吃……”

黎恩捏着下巴，亲眼看着甲虫变成了男版艾文的样子。

“看来吃不了。”

他失望的跟过去。

艾文似乎没看到黎恩……了吗？

他转头看着黎恩的位置，抬起手……

“艾文！”

修尔兰从黎恩身后跑过去。

抱住艾文的手臂。

“嘿嘿~我买个了好东西。”

黎恩跟着他们，这算是和甲虫有个约会吗？

他腹诽着，听着俩人哇哇哇的聊着天，朝气蓬勃的走在路上，四周都是手绘风的纸片人。

天空是黄橙橙的。

黎恩似乎闻到了浓烟的气味。

就这么跟着二人来到了一处房屋里，一处破旧不堪的房屋。

当黎恩进入屋里的那一刻，时间仿佛快速流失，窗外的天空变成了黑色。

隐隐约约的能看到用纸片剪成的路灯光线。

鉴于对方看不到自己，黎恩安心的盘腿坐在地上，耐心听他们的谈话。

修尔兰把一个手提袋放在桌子上，从里面拿着东西，而艾文在进屋的那一刻就迫不及待的坐到了书桌前，打开了一直看的书，用钢笔记录着什么内容。

“找到了找到了~艾文，这可是好东西。”

艾文似乎没有听见，也可能是精神过于集中。

修尔兰气鼓鼓的嘟着嘴，猛地扑过去，从后面抱住艾文。

“我在和你说话。”

“啊……抱歉，我在工作，是我的老师……他交给我的工作。”

“讨厌……嗯？这是……哈哈……哈哈哈~”修尔兰看着艾文涂涂抹抹的书页笑出了声：“好奇怪的画啊。”

“真伤脑筋，即使奇怪也有它的含义。”艾文说道。

黎恩也凑了过去。

这不是古炼金语吗？

艾文还在说着：“老师说，爷爷留下的这东西很神秘，他啊，让我务必……”

“喂~”修尔兰拿出一瓶红酒放在艾文眼前。

“看，葡萄酒。”

“修尔兰……我们还未成年。”

“在自治州14岁就已经成年了。”

“不行。”艾文侧目说道：“这种酒不适合你，你第一次喝的葡萄酒，必须是最好的，等我修尔兰，等我把论文做出来，我给你买最好的酒……对，你喜欢什么我都送你。”

修尔兰瞳孔闪烁了那么一下。

黎恩凑近，眉头微微抽了一下：“煞笔……这酒能买你八个肾了……”

“艾文，能跟我讲讲，你到底在研究什么吗？”

“第二纪元……”

艾文把笔放下，转过头对修尔兰说道：

“贝加克自治州下方埋葬着一处古迹，我爷爷似乎在梦中见过古迹的样子，他留下来一本书，里面的内容很……很虚幻，很缥缈，但是爷爷说过，这东西能解开人类关于‘自由’的探索。”

“自由？你们学者都那么喜欢说些空话啊？”

“不是空话。”

艾文拿起这本书，说道：

“第二纪元有个非常可怕的种族。”

“我知道，是天使！”

“不……天使是它们的食物。”

“啊？”

“嗯，真的是这样，虽然这种言论我以前也见到过，但是……好像是真的。”艾文顿了顿，继续说道：“书里有一种很奇怪的召唤仪式，它用六个宿主作为黑暗的祭祀者，召唤出一种名为暗天使的生物，然后，这是那个种族唯一可以吃暗天使的渠道……”

“听着很不可思议，就像老天爷在说天和地是相反的一样。”

“对啊，一切问题的解决根源都在第二纪元的遗迹里，那里还埋藏着一种奇怪的、神秘的事物，该事物似乎更加危险……我认为有必要搞清楚那是什么，让圣徒局帮忙，引导并消灭潜在危险。”

修尔兰微微皱着眉毛，带着不解的情绪说道：“话是这么说，可是我感觉圣徒局比天使和畸变生物还危险，他们经常对着平民开火，也会对着贵族动刀子，在他们眼中似乎一切的重要性都要放在任务后面。”

“所以才值得信赖，最起码他们一视同仁。”艾文摊手说道，顺便站起来打开窗户，外面的黑暗照进屋子里变成了阳光，剪纸的光线撒在艾文身上变成了真实的光源。

“莪们只有撵除危险，才能创造自由的世界，是吧，修尔兰？”

“自由？”

“嗯，这是我的梦想，我也希望能和你一起进入的梦。”

“艾文……”

“去感受，创造自由世界的激动和感动。”

“这就是你的梦想。”

“嗯。”

“嗯~”修尔兰笑着点头：“那现在也是我的梦想。”

黎恩在一旁摸着下巴舔着嘴唇，自由？创造世界？真是进入了一个不得了的思维殿堂啊，艾文这种人势必活不长。

你也是个臆想家啊，艾文。

黎恩想到这里突然眉头一紧。

臆想家？

故事家？

他竖起耳朵接着听下去。

然后，浓密的烟雾从窗外飘了进来。

遮住了所有能见物。

艾文回过头。

“已经走了啊，修尔兰。”

“咳……！这些是什么鬼……”黎恩捂着面具，雾气窜进了面具缝隙里，让他嗓子生疼。

他被突然来到的强光照的眼睛疼。

“艾文！！！”

修尔兰撕心裂肺的叫声让黎恩惊醒，他转过头，发现自己不知何时站在了屋子外面。

而那间屋子，正在被大火吞噬。

“别拉着我！艾文！！！”

修尔兰身边什么东西都没有，她仿佛被空气抓住，一步都不能向前迈出。

黎恩摸了摸蘸水笔绘制成的火焰线条，发现并没有温度，便大胆的走进屋里。

他看到艾文已经倒在书桌上，鲜红的血从喉咙的弹孔流出，把书桌的黑色描边染成了红色。

一个金发的男人站在他身旁，拿起艾文一直研究的那本书。

“搞错了……”

罗斯兰德把书合上，放在书桌上。

对窗外的爱丽丝说道：

“他手里的不是天灾之书，不过有更有意思的答案。”

“这小子，好像研究出了[绅士]途径的另一种演变，一种能利用起来，将[故事家]放大效果的方式。”

“嗯？还有吗？”爱丽丝冷冷的问道。

“有一种献祭黑暗的召唤仪式，可以召唤出暗天使，想必女神大人知道后，一定会很高兴，我们需要暗天使的力量，那可是最可怕的天使之一。”罗斯兰德遗憾的摇头：“剩下的，我就看不懂了。”

“还是没有[水之至宝]的消息吗？”

爱丽丝手指勾了勾，这本书像受到牵引般飞到她手中，她打开看了几眼后，把书合上说道：

“贝加克自治州的地下遗迹没那么简单，既然女神扬言此处有至宝的信号，那就把这本书给弗源博士和阿泰尔看看吧。”

“爱丽丝小姐，我不明白，你为什么不利用强硬的手段直接闯进那个遗迹？你完全有那个实力。”

“笨蛋，我们是一群活在黑暗面的人，之所以能顺理成章的在世界有自己的地位依靠的不是女神，而是世界上层迂腐的助力，把社会关系得罪了，我这个第六使徒就没存在的意义了。”

“明白了。”

啪——

黎恩打开怀表，时间还是静止的。

罗斯兰德与爱丽丝的剪影已经不再说话。

现在发生的一切仿佛就是最后的画面。

他走过去，拿过爱丽丝手中的书，打开后扫了一遍。

虽然是古炼金语，但看不懂。

【我能看懂。】

【有关水之至宝的召唤方式，它讲的大概是，黑暗因某样神秘事物盘踞在这片第二纪元残留的血族之乡，黑暗为暗天使，神秘事物应该就是[水之至宝]。】

[观者之眼]的声音传入耳中时，黎恩立刻问道：

“有没有具体的说辞？”

【第二纪元时期，某个成长起来的血族被暗天使腐蚀，成为了不可消灭的怪物，他们把怪物封印在地下，用一份光耀水分子的宝物镇压。】

【那个怪物虽然在漫漫长河中寿命终结，但是它留下的暗的意志仍然徘徊在这片诅咒之地，一旦触发召唤黑暗的献祭术，它的暗将会赋予生命之上，成为完全体的暗天使。】

【唯有冲破黑暗者，才有权利成为至宝的寄宿体。】

【同为天使，我清楚完全体暗天使是什么概念，或许你应该先考虑离开这座城市。】

“继续说下去。”

【嗯。】

也就是说……

修尔兰和一群人组织的盗墓业余兴趣小组挖到了遗迹不是偶然。

黎恩思索时，[观者之眼]的声音还没有停止。

【黎恩，有两件事很重要。】

【这本书里的大部分信息来自于第二纪元的血族记录，他们明确表明了如何利用天使来增幅自己的力量。】

“你是指[血之使徒]的晋升方式？”

黎恩打开攻略书，翻到[血码]途径那一页。

[晋升要求：]

1、【血之使徒】开发程度到达90%，喝下一份特殊魔药——当前开发度91%。

2、在知识、技能两种方向的获取面有大的进步。

[——魔药系统探索中，【血码】与天使是相左的事物，天使可成为晋升的重要标志。]

“你指的是如何把天使做成魔药吧？”

【是的，暗天使是完美的素材，即使是不成熟的暗天使也可以。】

“那第二件事呢？”

【[水之至宝]是你唯一可以压制住暗天使不成长为完全体的工具。】

“完全体暗天使……有多强？”

【如果没有那位原初魔女压阵，它可以轻松把这座城市所有生物吞噬。】

【有黑暗的地方，它就没有天敌。】

“我去，那我还得变成光是吧？”

【逃走吧，这次你要面对的太危险了。】

“逃走以后就不危险？”

【最起码能留下一条命。】

“吉文教给你的吧？”

“你现在可不在他体内，我讨厌逃来逃去。”

【不负责任的男人……】

“拜托~面对长成那样的你还敢求婚的我，还需要负什么责任？”

“而且，既然你能看懂这本书上的内容，也就说明结社有人也能看懂，如果是与你相同性质的事物，或许[观者之眼]就不止存在一个。”

黎恩暗暗思索。

“那个叫阿尔泰的人，嫌疑很大啊。”

【你是……想姐妹花吧？】

“你当我西里斯？”

就在这时，黎恩身后传来了脚步声。

他转过头。

看到了艾文。

他看着趴在桌上的已经死亡的艾文，又看了眼站在身后活的鲜活的艾文。

“我想这应该不是闹鬼。”

“但我想，修尔兰的思维里闯进了一个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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