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冲一行人到郓州城后,看房买地,不用细表。富安虽是高家一小厮,但其经历不俗,眼界倒是比林冲还高几分,挑得一套三进住宅,看楼木都算崭新,其后院山石草木别样生动,院角水塘引了一条水渠,活水源源不断。
这要是放在京城,可不得几千上万两银子?
幸好这是在郓州城,七百多两银子就拿下了。
富安手中除了西门庆家里得来的几百两银子,还有高坎给他的一百两金票。
除了这套以外,还在其周围买了五套二进小院子。像是鲁智深打光棍自己住军营没事儿,但像林冲和未来要收入囊中的武松,有家室的就得安排好。
也就在林冲富安两人为接下来的事情忙碌之际,鲁智深和张三李四三人也到了清河县。
清河县隶属于恩州,从阳谷出发要经过博州,大名府,才能到达。整个县城比阳谷略大,比郓州城要小一半。
鲁智深一副禁军都头的披挂在城门处引起一阵骚动,被执岗的士兵请到了城楼上,他们可没有资格审查一位都头。而张三李四则一人哨棍一人朴刀,跟在鲁智深左右。
“这位大银,嫩似——?”这是清河本地的王都头,今日正是他在此处值班。
“洒家郓州城鲁都头,奉郓州团练使之命来清河公干。”说着,拿出了他在出京城前领到的都头令牌,背面木刻兽纹,前面只有都头二字,自是崭新。
王都头接过,仔细看了眼。这眼前的和尚都头,不伦不类,怎么看都不是个正经都头,心中还是有些起疑,但表面上却不敢不敬,恭敬的还了回去。
鲁智深是一等一的禁军都头,官八品。而这个王都头却只是县城差押盗贼的保安大队队长,离九品还差着好远的距离,自然是对鲁智深异常客气。
“不知大人来有何公干?大人要有用得到下官滴地方尽管吩咐。”王都头假装客气一番,实则话里在试探,可没想到鲁智深还真有用的到他的地方。
“你可是清河本地之人?”鲁智深直接问道,“我要寻清河武氏兄弟。”
“下官自是清河银,嫩说滴武氏兄弟可是矮脚武大郎和高壮武二郎?”王都头略一思索,许是这两个人。
听他认识,鲁智深倒是一喜,这可不巧了,一个县城下辖也有三五千户,上万人,这王都头却好恰好认识,说明武松名气不小。
“那武大郎可是在卖炊饼?武二郎可是叫武松?”鲁智深追问道。
“那武大俺倒是不知道做什么,不过武二就叫武松。”王都头偏着头思索片刻,“不过你应该找不到武二了。”
“为什么?”
“这武二前几天喝醉酒和本县机密争吵起来,给了人家一拳,结果机密被打晕,武二一看慌了神,以为打死了。”王都头摩梭了一下胡茬,不确定道,“听别人说跑了,不知道跑哪里去了。此事在清河最近闹得比较大。”
鲁智深听完,狠狠的搓了一把自己的脑门,嘿,眼瞅着要找到了,怎么这个时候闹出这样的事儿。他在心里埋怨着,这武二胆量也不大,哪似他真打死了镇关西也未曾慌乱。
跑了一个,以后再找就麻烦了,也不是他们三人能找到的,不如先把这武大带回去复命。略一思索,心下有了决断。
“那王都头,洒家多问一句,你可知道武大所在何处?”
“听那武二住在城东,武大不知是否住在一起。”王都头如实说道,“要是大人问再多,俺就不知道了,俺也没见过他们,也是听人说起才知晓一二。”
“够了,够了。”鲁智深一拱手,“多谢。”
说着,便在王都头的恭送下进了城。
“咧个郓州团练有意思,差人来清河索人。”王都头看着鲁智深下城的背影,偏头和身边士兵说道,“我就说敢打机密的人就是混江湖的烂汉,如今又不知道怎么惹到郓州去了,都派这都头来。”
王都头碎着嘴子,“这个和尚都头看着哪里有和尚的样子,凶巴巴滴像个秃鹫。”
清河城小,平日里点卯画差也甚是无趣,不然武松打人之事也不会广传全城。还不是清河没啥娱乐活动,大家种完地,关了铺子,也就鸡毛蒜皮的事情拿来嚼一嚼。
这不,天还没黑透,一个秃鹫都头在寻武二的事情成了武大打人事情的后续,在城内逐渐发酵。
城东的不少人都表示见过这个和尚都头在问武大武二的消息,大家都在揣测这武二到底又做了什么厉害的勾当,后来越传越离谱,说是武二变成精怪抢了人家的一双儿女给吃了,这才派个和尚都头来降妖。
至于武大,大家习惯性的忽略。一个矮脚炊饼,清河都走不出去,如何惹得郓州去?
事情发酵一天,就在第二日鲁智深找到武大家中之时,故事已然火遍全城。
清河城东靠近城墙的位置,便是武大和武二的家。自从家中老母去了以后,武大和武二就在这相依。
平日里武大做好炊饼,走得清河半边城,卖掉后回来再为第二日做准备。而武二则跟着本地猎户出去,打一些野味,往往数日才回来一次。
而回来自然是酒肉伺候,这才有了醉酒打机密一事。
这日,武大照例五更天就出门卖炊饼。早上还和往常差不多,只不过有几户熟客看着他欲言又止,让他觉得有些个奇怪。而快到了正午之时,更是有几个孩子看着他就跑,还喊着“吃人怪兽来了,大家快跑啊。”
他只觉得是孩子开玩笑,并未多想。虽然但是……这一日的炊饼卖的很不好。
不过,当卖到往日最为熟络的张猎户家,人家看着他,长叹口气,“武大,你莫非还不知道家里的事情?”
“什么事?”武大郎一听,本就胆小的他身子一颤,赶忙问道,“可是俺武二回来被捉去打了?”
“那倒不是,不过也和你家武二有关系。”张猎户小声说道,“你要跑就现在跑罢,有个郓州来的都头在找你家呢!估计武二在外面又犯事了。”
“武二又犯事了?”武大郎一听顿时心慌,连连摇头,“可不能,可不能!”
“反正他们都这样说的,我也只是实话和你说了。”张猎户拿出五十文钱,丢给武大郎,“你家武二曾经也帮过我,你这篮子炊饼我全给你买了,至于你怎么样,你自己做决定吧。”
说着,把炊饼一拿,紧紧的关上了门。
门口的武大郎看着怀里的五十文,想起今日种种,一咬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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