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日天色不好,那和尚的反光不甚清晰,所以就跟着稍微进了些。还好官道上人来人往较多,也不至于被发现。
跟进城确实是运气好,若是昨日那版远远缀着,进城之后就不好找了。
武松看着他们入住后也进了博平楼,保险起见,寻了个角落叫了一壶酒和一盘子牛肉。
这两日的苦也就他自己知道,如今喝到一碗好酒,再大口吃上一口牛肉,感动的舌头都哭了。
在此歇息一阵,来到柜台办理入住,填写文簿的时候,瞥到了武大郎所在的“甲贰乙”房。也就是甲区二楼,第二间房。便主动要了甲壹的房间。
武松回到屋里,也是不敢睡觉。这若要睡,错过了今晚,明日可就要到郓州地界上了,谁知道到郓州后他们还会不会住客栈。
虽然昨夜被发现,但应是不会想到他并不是蟊贼。如今住到城里客栈,他们也会放松很多,今日必要去寻武大郎问个清楚。
唯一麻烦的是那个赶驴车的老汉,他在屋内寻得一根撑窗户的木条,又拿的一条白布。他决定先堵嘴,若是不管用,只能敲晕。
二更锣响后,他蹑手蹑脚走了出去,摸黑朝着二楼走去。不知为何,今日却是比昨日紧张,心里有些发毛。
“莫非是昨日被吓了一跳,如今摸黑走路倒是心慌!”武松握紧了木条,借着楼道微弱的烛灯,来到了贰乙号门前。他把左手的毛巾折好咬在嘴里,慢慢的一点一点的推开门。
这大酒店的门就是不一样,哪有昨日那老木门那痛苦的狞笑,只有非常轻微的响动。
他暗中松下一口气,就怕这门吱嘎吱嘎嘎的响。他灵活的转到门内,再轻轻关上。他紧贴着门,向里看去,有一种非常不安的感觉在此在他心头浮现,忽地,右面有一团高大黑影出现,他猛地一回首,那黑影并不动弹,略一靠近,才发现那是门右侧的一个高衣柜。
“我武松何时如此小心了?”武松脑海中飘过张伯所说的不要莽撞,再看如今小心翼翼,都被这衣柜给唬住了,登时自嘲一句,“黑黢黢的如个老虎,这衣柜还有一股不凡的气势。”
其实武松感觉的没错,这衣柜后面还真窝着一只大老虎。鲁智深正藏在那后面猫着呢。
武松换了口气,慢慢走向前去,正要靠近床铺探查一二,霎时,一阵凌厉的破空声从背后出现,他心中暗叫一声不好,侧身举棍——
“啪!”哨棍打到了茶几,发出清脆的响声。
原来摸黑之间,鲁智深也看不清,胡乱一棍,打到了茶几。
武松手中棍子并未接触到那哨棍,只听那声脆响,原来是打歪了。武松也聪慧,弹指间便明白,今日这是被下了圈套。但还好,并非死局,他把棍子往远处一扔,惹出声响,诱得鲁智深过去,自己一猫腰,趁乱想溜出去。
可这黑灯瞎火又猫腰而行,没走上几步便撞到了屋内一把椅子。磕的正是武松头上,也是一声脆响。武松硬憋着没发出半点声音,可这声响也让鲁智深明白,此人也抓住他看不清的漏洞,想要逃跑。
“武松,洒家今夜就为等你,你若是个汉子,就自己站出来,别逼洒家动手。”鲁智深站在原地,将哨棍当探针,四处横扫,边走边说,“若你真是武松,洒家也不瞒你,郓州团练使大人有心要抬举你,寻你不到,这才带走你大哥。”
武松没吭声,谁知道鲁智深说的虚实。况且,鲁智深已然叫出他的名字,又设计骗他而来,脑子灵光,是个聪明人。
聪明人才最不可信。
他暗中揉了揉脑袋,磕到了凳子角,有些破皮渗血。武松用手背熨了熨,摸着墙边准备去门那里。
鲁智深见武松不搭话,也知道人家并不相信自己。一如高坎找到菜园子,自己开始并不相信高坎一般。他脑子一转,摸黑走回衣柜旁边,放下哨棍,左右手一齐使力,一人多高的实心柜子便被搬到门口,“武松,你也别想着跑了,这门被洒家堵起来了。今日你要是能走了,那只能说明洒家武艺不精。”
听鲁智深这么一说,武松也知道,自己常规路线跑不了了。又被鲁智深一激,对自己武艺非常自信的他,站了起来,也不言语,举着一对拳头,凭自己的感觉摸黑打去。
“来的好!”鲁智深听这拳风,便知道此人力气非凡,放下心中的轻视,迎了过去。
两人有意要寻之时往往错开,如今凭着本能去搏斗,反倒拳拳到肉,未有落空。
一拳过去,鲁智深也对拳而来,武松也知道此人并非寺里那种软烂和尚,两人拳头相撞,都未占到便宜。武松暗中甩了甩右手,左手化拳为掌,朝着鲁智深拍去。
两人凑得近了些后,倒是有大概轮廓了。见武松没有废话,鲁智深自是全力以赴。他右手挡住武松挥来的左掌,右腿一蹬整个人顺势靠过去,这招换做松山靠,万钧之势融于身侧。
武松这一下却是不敢硬接,虚晃而过,右腿一勾,想要来个叉花脚,可谁想到,实在看不清,一脚踩到了鲁智深脚上。鲁智深没被绊倒,自己先被绊倒了。
鲁智深还以为他作怪,也顺势扑了上去,二人顺势在地上扭打起来。这一下劈里啪啦,一阵怪响,把周边住的张三李四给惊起来了。两人听声音在鲁智深这屋,正想一探究竟,发现这门却怎么也打不开,好似被堵住一番。
“师傅,发生什么了!”张三贴着门面喊道。
鲁智深和武松力气竟然难分伯仲,你一拳来我一脚,有来有往,打的正热烈,听门外嘈杂,大喊道,“洒家无事。”便不敢再分心。
这般对峙了有几分钟,终究是武松败下阵来。鲁智深好歹昨日好好睡过一宿,武松前两日都未安稳休息过,气力自然不如。
“要杀要剐,都且使来。”武松被鲁智深按在身下,却是愿赌服输,也不为自己狡辩。
“洒家只问得你,是武松不是?”
“我便是武松!”
“那好,洒家也不杀你也不剐你。”鲁智深松开缚着武松的手,“洒家反倒要请你去郓州做都头。”
“做都头?”武松一愣,愤愤道,“何苦来寻我做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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