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日,天气凉爽,贾珣正在衙门里闲坐。
忽得传报:“大人,不好了,凌主事被人打了。”
贾珣先是一乐,这家伙傲气得很,可有人收拾了。
一想又不对啊,他如今可不是我手里的人,这是打我的脸啊。
怒问道:“何人如此大胆?”
衙役回道:“是姜阁老之子,现为户部主事,还有忠靖侯也在。”
贾珣暗想,是这小子,道:“凌主事如何了?”
衙役道:“只看见脸被打肿了,旁的不知。”
贾珣一边点人,一边又问:“因何事起的冲突。”
这衙役细说了缘由,原来这些人公然无视专利,仿造农工商行的对战卡,凌行不过是例行公事去问一番,反被羞辱,这才来了火气。
可惜火力不足,便被打了。
“简直没有王法了,对面多少人?”
衙役回道:“有大约三五百人,小人看得不清。”
“在西市还是东市?”
“在东市。”
“将市易司下面的衙役没事的都给我叫来,再去请东城兵马司的蒋大人”
又叫来管三刀:“管哥派人去城南,去调新军,就一千人好了。”
“什么名义调军?”
“我们这新军本是为了商税,当然是以维护市场公正的名义,去安排吧,咱们名正言顺。”
许焦裁从旁边税宣局的主事厅过来,兴致勃勃道:“打架可不能把我忘了。”
贾珣笑道:“自然不能少了你老许,还得借机,大肆宣扬一波。”
说着便带着人马,往事发地去。
并非如贾珣预想中的冲突,单方面的被打不能算冲突。
虽然贾珣对凌行的第一印象只是个爱哭的书呆子,如今见他被打成这样,居然还如此骄傲,毫不妥协,不由多了几分敬佩。
“放开他。”
姜琦见贾珣来,便半躺着在店铺中间的躺椅上,笑道:“贾怀玉,你们市易司的管得挺宽的,可惜没这个能耐。”
贾珣并不理他,只拉过被放回的凌行,关切道:“果然是条汉子,没有向恶势力屈服。”
凌行因脸肿了,也不知是哭是笑,勉强听得他道:“我想屈服的,可恶势力不让。”
贾珣连把他嘴捂上,对许焦裁道:“这些人实在可恶,竟然将我们威武不能屈的凌主事,打得妈都不认得了,开始胡言乱语了,好生照顾,别叫他说话了,不然脸恢复不过来了。”
凌行的青红肿胀的左眼勉强看见眼珠子,左右咕噜打转,只口中不说话了。
贾珣扫了遍对面的人,姜琦之外,果然看到忠靖侯史鼎,还有些熟人,有粮行的,钱庄的,还有刑部的官员,却不认得。
又不免疑惑,这史鼎好歹是个侯爷,怎么像个小跟班似的,同样是史家的侯爷,人保龄侯史鼐多硬气,虽然很穷就是了。
贾珣喊话道:“好贼,坏了国家法度,还胆敢殴打办事官员,你们眼里还有法律吗?还有圣上吗?”
姜琦骂道:“贾珣,少在这里给我们扣帽子,你还太嫩了些,凡是你手下的生意,就不准别人去做,这便是专利吗?那岂不是你种了地,便不准旁人种了,这天底下的田,都你去耕吧。”
姜琦身后众人都哄笑起来。
贾珣止住要开喷的许焦裁,笑道:“杀鸡焉用宰牛刀,对付他,我足够了。”
对姜琦道:“专利之设,是经过内外廷合议的,若小阁老有话,不妨问问你父亲,且设了时限,你若眼红,不妨自己也去琢磨琢磨,看大家伙需要什么,仗着人多挺腰子算什么玩意儿?”
姜琦冷笑道:“靠的便是人多,你待如何?”
贾珣笑道:“我却不能如何,抢我的专利,原也没什么,不过几个碎银子,见吃不起饭的乞丐,我也会施舍几个,施舍给谁不是呢。”
姜琦只冷笑着,并不说话,他有这个底气,不怕对方口头上占上风。
贾珣一声冷喝:“但是坏了法度,却是不行,今儿你坏一点,明儿他坏一点,人就不信专利,不信这个衙门,至于不信朝廷,这个罪恶我担当不起,你也担当不起。”
良久,姜琦方站起身来,拍手笑道:“说得好,说得好,贾大人虽然职位低微,却时刻关心天下大事,令人敬佩,可那又怎么样呢?”
“管哥,我想打他。”
管三刀连提醒道:“忍一忍,咱们人还没到齐。”
贾珣按住火气,笑道:“姜主事区区六品官,都能议论朝政,本官五品,不比你有资格。”
姜琦不屑道:“五品之间,亦有差距。”
贾珣不想理他,反向史鼎道:“忠靖侯身份尊贵,功勋卓著,如何跟这群虫豸一起,有失体面。”
这史鼎却一点不拿自己身份,反和气道:“诸位都是同僚,何必闹得这么僵,有什么事,好好谈便是了。”
贾珣反问:“莫非史侯也是破坏专利法案的一员?”
史鼎无奈道:“这个嘛,不过是贴补家用罢了,孩子请奶娘,也要花钱的。”
这都什么跟什么,这果然是侯爷?
贾珣一时不明白这人是装傻充愣还是果然勤俭持家。
不过也顾不上了,听见兵马调动的声音,又向管三刀确认了,瞬间有了底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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