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尸体可不会说谎。”
谢谬安再度轻摇下纸幡,纸幡上的文字渐渐敛而不见,他低眸轻咳几声说道。
谁也不确定他这段话是说给沈副司狱与林副司狱听,还是说给身后的两道妖魂听。
“谢谬安,内监以外的事情,可从来不归你管。”
林副司狱望着狱卒腰间早已经没了气息的狐妖,他抬头看着这个与自己面貌同样清秀的人,声音骤冷说道。
“你说得对,内监以外的事情不由我管,可是你是不是忘了狱中但凡死人之事,皆由我管。”
谢谬安双手环抱着纸幡,脑袋轻靠在手中纸幡上,眼眸底下的黑眼圈极为吓人,仿佛涂上了一层黑炭。
“你是狱卒。”
林副司狱双手负在身后,眼眸闪烁着寒光,腰间悬挂的玄铁司狱令清晰可见。
“准确来说是鬼卒,不过你忘了我从来都不受狴震狱管辖,也不受人间律法束缚,只听命这大海之底地狱第五殿的阎罗天子。
要不要我带你去地狱走一趟?”
谢谬安轻咳几声,嘴角上扬勾起一道诡异的笑意说道。
林副司狱眼眸寒光闪动,微微眯起眼睛,收敛寒光,嘴角同样上扬勾起一道和煦的笑意。
“可以。”
林副司狱笑说道,敞开双手走到黑墙底下。
“狱规乃是在青面圣者的神堂之下所制定,人鬼不遵守狱规的话,我们正前方的那座狱神庙可不是摆设。
你看飞檐上的獬豸已经转过来了。”
沈副司狱眉头轻挑,慵懒的目光望着狱神庙飞檐上的獬豸,将自己腰间的鹅黄葫芦塞上,漫不经心的说道。
“明天子时,我会亲自前往狱神庙,将会把它二人口中的消息当着青面圣者的面,一字不漏的说出来。”
谢谬安抬眸看了一眼飞檐的獬豸雕像,转过身从黑墙墙头跳下死牢之中,他身后的虚影也纷纷坠落,像是下面有一座无底深渊。
无头狼魂与虚弱狐魂也随之落下。
“来的是你,而不是李小燕,这件事让我很奇怪,你什么时候也开始关心起狱中事务?你的长生不惦记了?”
沈副司狱蹲在狴犴的尸体旁,伸手摩挲着狴犴额头上的圆形伤口,即便这头狴犴已经死去有一段时间,可是他还能感受到一股阴煞之气刺痛着他的掌心。
久萦不散。
要么是被某种长年待在阴煞之地例如战场与墓群的兵器或人所伤,要么就是脚下大海底部的地狱第五殿的阴司与恶鬼,潜游而上害了这头狴犴的性命。
“你的雷法上一次见面还是二十年前塑夜之时,今日难得再见一次,谁知道还会不会碰到囚犯诸灭的难得情况呢?”
林澜低眸看着沈副司狱触碰狴的脑袋微笑说道。
许未央回到他本应该值守的位置上,他的眼睛看着微笑的林澜,又望着狴犴旁边的沈副司狱。
他跟庄晓尘是五年前因无意碰坏了翊秀宫凝妃的蓝釉雀羽玉盏,原本是要革去这一身盔甲,幸好禁天军统领于殿前求情,才使得流放变成派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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