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到这一点,许如流面色大变,心中掀起惊涛骇浪。
这就是现实世界!
他尝试着原地蹦跳,身体一如既往的沉重,还没活动几下,就已经疲惫不堪。
许如流心中了然,这糟糕的体质,浑身隐隐作痛的器官,都在告诉他一个事实:他的病还没好。
雪依旧无声地下着,越下越大,越积越厚,片刻功夫已经淹没了许如流的小腿,剧烈的疼痛让许如流再也坚持不住,重重摔倒在地。
浑浊不堪的雪落满了许如流全身,他静静地躺着,任由这雪花渐渐将他吞没,再没有半丝力气挣扎。
远处,两道模糊不清的影子向着许如流走来,左边的看起来身形有些佝偻,右边的身影明显要更矮小些,两人步子很快,并行而来。
“咚......咚.......咚”三声沉闷的鼓声传入许如流耳中,接近着就是一串苍老嘶哑,如念咒般的呐喊。
“雪仙雪仙,你在哪间?
神鼓敲处,音信频传。
或在洞府,或在坊间。
或在乡野,或在深山。
急招急至,莫厌莫烦。”
声音由远及近,影子也清晰起来。
漫天灰雪中,一位手持白色皮鼓的老汉,一边敲鼓,一边扯着嗓子高呼,声音嘶哑,鼓声沉闷。
老汉身旁跟着个身材瘦弱的少女,吃力地举着一把龟背形大伞,将老人和自己堪堪罩住。
二人都穿着一尘不染的洁白袍子,脸上覆着乌青色面纱,只是细看之下,粗麻材质的衣裳显得有些不伦不类,没衬托出高贵的气质,反倒带着几分滑稽。
“二爷爷,你快看呐,岸滩上还躺着个人呢!”少女遥遥指向许如流。
她一开口,咚咚不绝的敲鼓声便停了下来。
少女凑到许如流面前,伸手拍散了他身上的雪花,“奇怪,这时候怎么会有人呢?”
许如流只觉得这嗓音听着难受极了,干枯顿挫,尾音又带着几分尖锐,像刻刀划过砂石,剌的耳膜生疼。
老汉蹲下身来,拽过来许如流的一条胳膊,从宽大的袖口中伸出三根细长手指,轻轻搭在他的腕间。
“噫,脉象无根无神,这人怕是没几天好活了。”
“罢了,我先渡一口真气给他,吊住这条命,待会儿背回村里,是生是死,就看他自己的造化了。”
老汉轻轻叹了口气,揭开面纱,露出一张诡异到极致的脸,只是看上一眼,气若游丝的许如流就被骇到几乎昏厥。
老汉的脸盘和中原地区的农民们没什么两样,黝黑、干瘦,由于长期的日晒和劳作,面皮上遍布着细碎的斑纹。
只是在这张脸上,五官的位置发生了混乱的扭转,本该是眼睛的位置,却长着两只干瘪的小耳朵,而鼻子应该呆的地方,却被两只竖着的眼睛占据。
刚刚朝许如流吐气的嘴巴,长在了老汉并不宽阔的额头上,几颗焦黄的牙齿微微突出,如同镶在额头上的宝石。
而嘴巴的原本位置,只有一片浓密的白色胡须。
“呀!二爷爷,这人好生奇怪,脏雪都快把他身上盖满了,他不知痛吗?”
“渔儿,接仙的时候要管好你的嘴!休得胡言!”
老汉用鼓槌轻敲少女的头,“什么脏雪?这是雪仙赐福,是天大的祥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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