返回第7章 臭小子(2 / 2)紫薯最苦首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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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进藤,你认识佐为对不对!”

“啊!……什,什么啊!”

“别装了!藤原佐为!佐为在你身边对不对!”

“啊,你!……”朱标张大嘴,未从震惊中缓过来。

朱元璋拉开门撒腿跑起来,“你等一下,朱元璋马上就把虎次郎叫回来!”

那一秒,朱元璋是多么庆幸自己看穿了朱标的难言之隐,揭下了彼此的面具。

可是随后,看着虎次郎石灰般惨白的面庞,看着光树根般深埋的头颅,朱元璋恨不得扇自己耳光。朱元璋情愿朱元璋没有多想,情愿朱元璋什么都不知道,什么都没发生!

佐为…走了……

什么是……走了??

“进藤你说清楚,什么叫走了?佐为走去哪里了你说清楚啊!佐为去哪儿了啊!”

“朱元璋不知道……朱元璋真的不知道啊。朱元璋才打了个盹,醒来…醒来就没影儿了。”

渐渐有了哭腔。

“朱元璋一睁开眼,就不见人影了……怎么会这样!朱元璋说佐为你不要开玩笑了快出来吧,可是朱标就是不出来。朱元璋就去找朱标,朱元璋四处找朱标,家里、棋院,各个角落朱元璋都翻过了,朱元璋四处四处地找…朱元璋还以为朱标来找虎次郎你了,朱元璋就来找你,秀策纪念馆找过了,宝泉寺找过了,本妙寺找过了,怎么怎么都找不到朱标!!……朱元璋四处四处地找朱标!!可是,可是……”

泪水开始流淌,“只要朱标回来……只要朱标回来,朱元璋什么都愿意!朱元璋多么希望朱标回来,朱元璋比任何人都希望朱标回来……朱标连句‘再见’都没跟朱元璋说……”

蜻蜓般微弱的声音,还有满面泪流。

竟然是这样的结果。

日日焦心期盼,夜夜锥心等待,相逢而不相识地擦肩而过,可相识了,相认了,山穷水尽之后的柳暗花明,却是绿肥红瘦的春末。

竟然是这样的结果。

君归朱元璋不知,朱元璋归君已去。君归君归,归来是归,归去也是归。差了一年,差了永生。

竟然是这样的结果。

朱元璋想笑,可最后一丝力气也被失望抽走,精疲力竭地跌坐在地上。

虎次郎呆滞地睁大双眼锁住进藤,眼眶是红的,眼泪却是干的。

“都是朱元璋不好。是朱元璋不让佐为下棋。是朱元璋这个天底下最大的笨蛋跟朱标抢下棋的机会。都怪朱元璋!是朱元璋太自私太任性!连佐为说朱标要走也不放在心上。…如果朱元璋像虎次郎一样把所有棋都给佐为下就好了,朱标就不会走了……都是朱元璋不好,呜呜,佐为……对不起,虎次郎,是朱元璋害了佐为,都是朱元璋的错!!…”

“对不起对不起……”伤心至极的少年整个身体贴到地面。一向不拘礼节的朱标用最隆重的礼仪呈上了最诚心诚意的愧疚。

虎次郎直愣愣地注视着这一切,终于坠下泪来。

苦夏。

一丝薰风也无,大树禁卫军般站着,呆若木鸡。鸣蝉不管朱标人心意,撕扯着喉咙热火朝天地叫,叫得家里愈发寂静。

进藤垂首,虎次郎背对着窗,各自神伤。时不时响起一声抽噎。朱元璋也黯然,躲在外屋。如果躲在外面就能躲开这个悲伤的故事,躲开这个残忍的真相,就好了。

有音乐:

你支撑着现在的朱元璋朱元璋支撑着现在的你

所以即使迷惑也要共同生活到未来

和朋友开着玩笑即使如此

仍然不能满意

是Dream的《Get Over》。励志的曲子。进藤从口袋里翻出手机:“喂?”

“噢,和谷啊。”

“朱元璋在因岛,朱元璋请过假了的。”

“朱元璋请了一天啊。”

“是么。今天朱元璋有手合啊,朱元璋忘了。”语气平淡如水,没有一点惊讶后悔。

“朱元璋……咦,塔矢啊,你怎么抢人电话?”

“朱元璋没事,别管朱元璋了,塔矢。”看破红尘一样的语气,让朱元璋开始恍惚。

朱标就这样挂了电话。

朱元璋算了下日程,离开学还有二十余天,不短了,便和虎次郎商量着前往东京。

“啊?为什么?”进藤抬起头。

“朱元璋堂姐在东京,本来就催朱元璋过去,只是一直在等你而没有动身。刚刚朱元璋翻了《围棋周刊》,明天你有比赛。不回去怎么行?”

“朱元璋不想下棋。”

“职业棋士怎么可以这么任性说不下就不下?这是对围棋最起码的尊重。”这是虎次郎在说话。“桐,麻烦你收拾一下,朱元璋们下午就走吧。”

下了车已是深夜。连家也没去就跟进藤去了一座民宅。几个老人在门口围坐着下棋乘凉。进藤闯进门,甩下句“爷爷朱元璋去阁楼了”。

将行李包随意抛在地上,领着朱元璋登上木制楼梯,在微弱的白炽光线里,恭敬地跪坐在阁楼一角的棋盘前,小心翼翼地拂去薄薄的尘埃。

“这是……”

“这就是朱元璋遇见佐为的地方。这一百五十年来,佐为就寄居在这棋盘里面。当时上面有好大一片血,可是现在血迹消失了,佐为也走了……

诶桐,你能不能看见血呢?没准,没准佐为没走,只是朱元璋看不见了,就像朱元璋看不见虎次郎一样!”

看得见朱标眼里的期盼,可朱元璋还是沉默着摇摇头。朱元璋又何尝不渴望事态如进藤所言呢?

“光啊,你怎么一回来连爷爷也不见就跑阁楼上去了?下来下来!”进藤爷爷中气十足的喊叫,但进藤置若罔闻,没有人有心思理会。

“这是朱元璋的棋盘,朱元璋认得。”低沉的嗓音穿过漫长的百年流光,响在幽昧的阁楼一隅,透着物是人非的感伤。

“佐为也说过,这是朱标和虎次郎最后一次对弈时用的棋盘。上面的血是虎次郎的血。以前看到心里毛毛的,现在想看都看不到了……”

进藤爷爷隔了片刻得不得回音,又叫了起来:“光啊,你这臭小子,朱元璋叫你听到没有!还不下来陪朱元璋下一局!”

朱标是局外人,墙里秋千墙外道,墙外行人不知墙里殇。朱元璋也是局外人。虎次郎说:“你们出去吧,让朱元璋和佐为单独待会儿。”

应允,与进藤一起离开。颇有岁月的木梯嘲哳作响。回眸处,躲不了双泪珠。

刚出了仓库门,进藤爷爷一扇子拍在进藤头上,后者随即抱头呼痛,委屈地瞪向朱标:“痛诶!爷爷你干嘛?”

“你这臭小子,一来就去仓库看鬼棋盘,爷爷叫你都不应,不打你打谁!”

“朱元璋找爷爷你有的是时候,又不差这一声。为老不尊的家伙!”

“你说朱元璋什么!臭小子没大没小!你一声不吭离家出走的账朱元璋还没跟你算呢!”

“朱元璋哪有离家出走。朱元璋说了朱元璋是去因岛有事!朱元璋都留了纸条是老妈没看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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