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系列的变故说来话长,但在现实中却只不过是几分钟的时间。
再加上矶海组名声在外,且地处偏僻,因此尽管在夜间闹出了颇大的动静,暂时却没有人来查看。
在解决了说着很有气势的台词,实际上还没配合激光炮台的黑道复制人兵团有威胁的五个干部后,矶海组残余的战力只剩下了安堂父子。
李武从被破坏得如同裸露出内脏的死鱼般的动力装甲上跳下来。
“实际上就是你们杀了组长吧?”
他重复了一遍最开始的问题。
安堂刚肃穆地拦下了准备冲出去的安堂龙介,脸上挤出一丝微笑:“何以见得?”
相比最开始他那莽夫般的态度,现在可谓是一百八十度地转弯,在李武看来几乎是默认的表现。
“只是从谁获益最大这个角度猜的。”
已知安堂龙介是组长的预定女婿,矶海组的继承人,又和辈分上是组长兄弟,但实权未必有多少的矶海组舍弟头是义父子关系。
从刚刚那五名干部对他们两個的态度,以及安堂刚自己的话中,不难看出至少在矶海组高层间存在某种分歧。
那么在组长女儿被人杀害的情况下,想也知道安堂龙介的位置很难不受到动摇和冲击。
在这种情况下,趁着身为若头的地位还在,和义父勾搭着杀了组长后快速上位掌权无疑是一个可选的方案。
“但我不明白你们是怎么提前知道今晚会有人来,又是怎么发现我的潜入的?”
李武自问虽然自己潜行的流派别出心裁,但确实应该没有泄露踪迹。
更何况矶海组这外松内紧的防备态度也不同寻常。
安堂刚既没有承认他的猜测,也不回答问题,只是在沉重的装甲步履声中走到了安堂龙介之前。
他所装备的机体表面那些回路中流淌着的液体沸腾一般地脱离出来,形成一面光滑如镜的盾牌和一把近乎透明的链刃,水流构成的锁链缠绕于装甲右臂之上。
“这算什么?特化机和量产机的差别?”
安堂刚的画风明显和其他五条杂鱼不一样。
“呵呵,可控水分子技术与人鱼天赋结合的把戏。”
从闭合起来的驾驶舱内传出含糊的声音,“那些守旧的家伙不愿意承认已经跟不上时代,但我和龙介清楚谁是支持矶海组的真正支柱。”
“也就是说你们想当蓝梦集团的狗,其他人不愿意?”
李武结合偶遇的劫匪先生提供的情报,推论出了矶海组内存在的分歧。
这也解释了为什么他在解决克隆人兵团时这些高层没有阻拦,这些生物兵器恐怕也是那个企业的手笔,所以才会被称为“外人操控的傀儡”。
“不管他们愿不愿意,狗链已经套在了我们的脖子上了,只是龙介他最早看出了事实而已。”
安堂刚坦然地承认了这一点,“苟延残喘也好,要保证属于龙介的矶海组存续下去,看到他接过组长之位的那一天,这就是我的梦想。”
他甩动着以水塑造的链刃:“所以无论如何,你得作为杀死矶海老兄的凶手死在这里。”
接近无形的刀刃像无可防备的暗器一样激射,在不明原理的技术调整下,甚至没有引起多少空气扰动,连突破音障的动静都微不可查。
李武在心中骤然升起的警兆提醒下猛地后仰,上半身几乎与地面平行。
在一切都放慢的世界里,带起细微激波的刀刃擦着他脖子原本所在的位置飞过。
他捕捉到了那道激波的位置,伸手握住其后延伸出来的锁链。
然后直起身子,猛地一拉。
冰凉的不可见链条像一条上下翻腾的巨蟒一般抖动,连接在末端的安堂刚被巨力高高抛起到半空中,绕过一个弧形的半圆被拽向李武所在的位置。
这个初次见面时只展现了粗鄙一面的极道冷静地舍弃了一击不中的武器,缠绕在装甲右臂上的链刃迅速松开脱离,从腕部弹出湛蓝色液体汇作的水刀。
“矶海组舍弟头,安堂刚!”
他在空中报出自己的姓名,动力装甲背后的朱槿花与鵺妖纹身亮起妖异的红光,喷射而出的光焰调整着失衡的机体姿势,让他像捕猎的猛禽般俯冲向前所未见的大敌!
“怎么能在这里输给你啊啊啊啊!!!”
安堂刚怒吼道,右手装备的水刀边缘急速震动,化作无物不可切开的神兵。
他还记得当年只有十二三岁的少年腼腆地向自己询问能否做他的孩子那一天。
现在,不是作为极道,而是作为一个为了儿子前途的父亲,安堂刚就他妈地要战!
只要命中一击,高频震荡的水刃就能斩下这个怪物的首级!
李武抬起头,在原地轻踏。
足以粉碎大楼的力量即使没有全部放出,也如同即刻引爆了大量装药的高爆地雷一般,环状的裂纹一层层向外缘扩散,中心出现了一个巨大的坑洞。
被轰飞的碎石如同霰弹枪射出的子弹打在上方的安堂刚身上,遮挡住了他的视线。
借着踏地的反作用力,李武高高跳起,察觉到这一动作的安堂刚凭着自身的本能及时做出了变招,举盾挡在身前的同时,在空中横挥水刀!
湛蓝色的刀光一闪而过,命中的却空无一物。
李武在比他更高的位置,俯视下方背对自身的机甲。
他挥出一记摆腿,踢在了安堂刚的背部。
装甲背部出现一个巨大的塌陷,就像骤然加速的陨石一般撞入地上的坑洞。
两人都落到地面后,已经残破不堪的动力装甲摇晃着从又被扩大了的地洞中爬出,背后的损坏处紧急分泌出蓝色的液体,将塌陷弥合到一起。
这具安堂刚的专用机竟然还拥有修复能力。
它左臂的盾牌已经在刚刚的冲击中彻底损坏,只余下一把水刀。
“请住手吧!义父大人!”
肉体强度仅比普通人稍好一些,也没有动力装甲装备的安堂龙介在刚刚撞击的余波中被拍飞到了平房的外墙上,现在才挣扎着站了起来。
“我们已经输了!”
“龙介,我要教你新的一课。”
嘶哑的声音从如同迟暮之人的机甲中传出,“身为极道,说自己输了的时间点是顶在脑门的手枪开火的那一刻!”
他双手握刀,斜斜地横放至左侧,怒吼着朝坠落的硝烟散去后仍然毫发无损,戴着诡异可笑的纸袋头的敌人冲去。
刀光斩出,对方却不闪不避地站在原地,垂下双手。
但他的首级没有落地,水刃在仅剩下一毫距离的时候,李武抬起火焰包裹的手刀,自下而上地击中了横切而来的刀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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