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们去何家啊?这钱可不敢收,原来是何老爷的客人,老汉我多嘴,多嘴!”
等到老汉驾着牛车快到何府的时候才发现两人居然是何府的座上宾,常妙要掏钱给他,他却一口回绝。
“何老爷是大好人,说起来前些日子我还天天来吃饭咧,就冲着这几天的酒肉我也是不能要啊!”
“老丈,你就收下吧,没事。”李明笑了笑,常妙也是把一角碎银子塞到了老汉的手里。
老汉实在哟不过,十分拘谨的接了过来,自是千恩万谢,嘴里一直念叨着什么遇上好心人了。
两人则在老汉离开后步行前往,只是才走了几步就发现何府的门口跪着一人,旁边还有不少人指指点点,议论纷纷,当下心中好奇,同时止住了步子。
“这是怎么回事啊?”常妙道。
“你问我我问谁啊?”李明眉毛一翘,说道“看看去.....”
两人又往前走了几步,这才听到周围人的议论声。
“这人谁呀?”
“不知道啊,他一大早就来了,这都快一整天了。”
“嘿,你们啥都不知道还搁这看热闹呢。”
“哟,你知道?”
“那可不,我三姑的二爷的侄女的丈夫的小舅子是何家的厨子!这何府上上下下,那就没有我不知道的事。”
“豁,您这还真是八竿子打得找的亲戚,那您知道这位是谁吗?”
“这是陈家的二少爷!”
“陈家二少爷?”
“哪个陈家?”
“这附近还有别的陈家?”
“那他干嘛跪在这啊?”
“嗐,你不知道吧,这何家公子有个表妹,最近刚刚留洋回来。”
“回来然后呢?”
“嘿,你再打断我可不说了。”
“豁,我这不帮您捧哏吗,那我不问了,您说您的。”
“哼,听着,这个表妹啊,那长得真是貌若天仙,又勾勾又丢丢,前些日子来何府的时候被来谈生意的陈大公子看见了,那陈公子也是一表人才,虽然没有明说,但是两人惊鸿一瞥,都在对方的心里种下了深深的烙印。”
“从那天起,他们俩是茶不思饭不想,陈大公子一病不起,这是害了相思病啊,陈老爷担心自己的儿子,前前后后,里里外外的奔波,终于打听清楚了原因,这不是就来下聘礼嘛。”
“下聘礼干嘛下跪啊?”
“你听我说完行不行啊,再插嘴我真不乐意和你说了,烦人,那是前两天的事,那是陈老爷,这是陈二公子。”
“好好好,我多嘴,多嘴,您说,您说。”
“何少爷呢,他从小和自己表妹那也是青梅竹马,这次何老爷本来也是打算把两个人的婚事定下来,可是谁知道中间出了这么一档子事,谁家看好的媳妇半路上要飞他不心急啊,何老爷立马就对陈家的生意出了手,何家什么地位,陈家虽然有点产业,但是算得了什么?”
“一夜之间,大家听好了,是一夜之间!陈家所有的供货商,所有的生意伙伴,全都停了和陈家的合作,眼看万贯家财都要散尽,你说他能不急吗?急得哟,中风偏瘫了!”
“所以陈二公子才过来求何老爷高抬贵手,你看看,这都一整天了,何家有人搭理他吗?没有,没用!惹谁不好惹何家,这羯南哪还有他们陈家容身之处啊!”
谁知道马上又有人跳出来大声争辩,说了另一个不一样的版本,这个版本则融合了悬疑,闹鬼,以及骨科的剧情。
就在这短短一会功夫,常妙和李明已经听了三四个各不一样的版本,不由得感叹这些平头百姓添油加醋的本事,三两下传言就变得十分离谱,但是离谱之中又带了三分有趣和三分人情世故导致变得更加可信。
但是纵观这三四个版本,总有些相似之处,关键节点就是陈大公子和陈老爷卧病,何家对陈家生意上的阻击,此时李明却也明白,空穴来风未必无因,即便是坊间流言,但是总有源流,追根溯源,或许就能发现隐藏的真相。
不过听了半天,起码知道这人就是陈家二公子陈星宇,李明当下细细看去,见他一双眸子清亮,五官也算俊秀,还有几分书卷气,只是跪了一天,看上去实在有些萎靡不振。
李明看了看他的面相心中不免寻思起来。
“此人天庭饱满,命宫蕴光,眉润唇厚倒有几分王佐之才气象,唉,冤家宜解不宜结,陈家的事本就是黄老七背后搞鬼蛊惑陈家大公子,如今祸首都已殒命,若是逼得陈家家破人亡,却显何家过于霸道,折损福气,不妥啊。”
心中算定,李明却也没有和这位跪着的陈二公子多说什么,而是带着常妙大步朝着何府大门走去。
水陆法会才刚刚过去,这些平头百姓离得远或许还看不清,认不出李明,但是之前李明还在何府住了七天,这些下人往来却偶尔都能碰见。
刚巧今天这看门的之前见过李明三次,印象甚为深刻,见是二人同来,当下上前鞠躬见礼。
“两位先生怎么得空下山?”
“我有要事和你们家主人商量,速去禀报。”李明淡淡说道。
“先生还请移步客厅等候,我这就前去通传。”那门子也是十分客气的回了一句,随后连忙朝着里面跑去。
而一直跪在何家门口的陈星宇望向两人,心中惊讶。
要知道宰相门前七品官,固然何家的家风好,这些门子不至于做些为难之举,但是无论是谁来那都是公事公办的态度,这两人看上去年岁不大,居然能够让他们如此尊重,绝对是何家看重之人。
陈星宇眼珠一转想到了某个坊间传闻,当即开口道:“先生请留步。”
李明心中淡淡一笑,转身问道:“叫我所为何事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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