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驽这才又点了三柱香供奉到佛前,坐在那个破旧的蒲团之上做起来晚课。
李明用目观瞧,暗中开了灵眼,果真此人额头上隐有五色盘结,周身更是在灵目之中带着三分淡淡佛光,这正是佛法修行极高的表现。
而道驽口中诵经也是带了几分韵味,此刻荒郊之外,一间大屋,佛像残旧,老僧诵经。
此情此景,当真是颇具禅意,李明一时也是痴了,口中不自觉的念了几句主世界之中的经文。
而这时道驽眉头一皱,不禁问道:“不知小友念的是什么经?”
李明恨不得扇自己两巴掌,都当了十几年道士了,怎么一听到别人念佛经还是忍不住,一定是《阿罗汉神功》误我,可恶啊,等自己找到厉害点的心法一定要转修,这样下去还得了,那不是愈发的佛性深厚。
脑子里自己穿着大红袈裟,留着长长的白胡子顶着大光头的形象再一次浮现,引起一阵心悸。
但是面上却不动声色,只是笑道:“此乃禅宗真传,《心经》,见老法师诵经,一时心有所感,打扰老法师做晚课,是晚辈的不是。”
道驽不假思索的说道:“似乎未闻禅宗之说,还请小友为我解惑。”
李明笑道:“这篇经文我也是偶然所得,关于禅宗更是知之甚少,只是这篇经文的确精深,所以才记下来。”
道驽这才说道:“请恕贫僧无礼,还请小友再背一背,解我心中困惑。”
李明点了点头,完完整整的把《心经》背了一遍。
“观自在菩萨,行深般若波罗蜜多时。照见五蕴皆空,度一切苦厄..........”
此刻再背,心中也是有一番感悟翻涌。
道驽听后表情数变,似有不解,似有迷茫,但是又转为开怀,如此之后自语道:“明心见性,见性成佛,妙啊,妙啊!”
常妙则问道:“师兄,这是哪一篇啊?我怎么不记得师傅教过这一篇?”
“机缘巧合所得,别问,懂得都动,不懂问了也是白问,懂了吗?”李明翻着白眼说。
“那我是懂还是不懂呢?”常妙歪着头寻思一阵。
这时道驽已经想通了,只朝着李明鞠了一躬道:“多谢传法!”
李明连忙说道:“使不得,使不得,不过是恰逢其会罢了,此经在我手中却也毫无用处,既然老法师能有所得,说明是你与它有缘,今日借我之手传给老法师罢了,何必谢我。”
道驽听了之后又是一笑,说道:“小友你当真佛性深厚,做道士可惜了。”
李明连忙笑道:“老法师莫要打趣我,不过以大师的修为,做一寺主持绰绰有余,可以教化一方百姓,也是功德无量啊。”
道驽听了此言,并没有立刻回答,而是似乎陷入了回忆之中,好半晌才说道:“我知道你们有些疑惑,如今说也无妨,说是渡人,实是渡己啊!”
“我年轻的时候家境一般,我便苦心经营,或许是运气好,也挣了好大家业,只是由于我忙于生意,一直不曾婚配,后来我父母心急,便给我找了一家姑娘,我当时也没有心仪的女子,索性就遂了父母心愿,反正父母之命,媒妁之言,三书六礼,八抬大轿把婉善娶到家中。”
“婉善性子温婉良善,正如其名,婚后我们过的也是十分圆满,很快婉善就有了孩子,可是这时我父母得知婉善嫁给我前已不是处子之身,我那时也太傻,太过执着,在我父母的压力之下我把婉善休了,还把她赶出家门。”
“可没过多久我就后悔了,我发现我真的很爱婉善,我又去她家找她,却只有一具尸体,回家后的第二天,她就投井自尽,一尸两命。”
尽管已经过去多年,但是道驽在说起这件事情的时候依然是十分悲痛,手中抓着的佛珠也飞速的盘着,似乎也暗示着主人的内心并不平静。
又过了一会,道驽继续说道:“我当时悲痛欲绝,于是剃度出家成了普渡寺中的一个扫地僧,本来生活就这样继续了,可是有一天,我听到一个母亲准备打掉自己的孩子,我心痛不已,原来念佛也化解不了我内心的不安与痛苦。”
“我上前和她攀谈,得知她是花街的一员,若是怀着孩子,别说孩子,就连她也要饿死,所以打算打掉孩子,便在佛前忏悔,我极力劝她不要放弃这条生命,同时也得知像她这样想法的女子在花街之中极多,我知道我不能袖手旁观。”
“从那天起,我便时常去花街中讲经,希望能让她们留下这一条条生命,终于有人被我说服,但是孩子却交给我来抚养,有了一个就有两个,我养的孩子越来越多,越来越多,后来........”
道驽笑了笑,笑声中似乎带了几分无奈。
“奈何方丈也抵不得流言蜚语,我被除了僧籍,赶出寺来,于是我又建了这间万善寺,在这里把那些孩子养大,有的父母只是一时没有能力,后来也有把孩子接回去的,那是我最愿意看到的,只可惜不是每个孩子都能这么幸运.........”
“当然,比起那些没有资格看这个世界一眼的孩子,他们也是幸运的......对我来说,只要救上一个孩子,那便是无上的功果,心中喜乐,更不胜收。”
说到这里,道驽的脸上又洋溢着笑容。
而听完了道驽的故事,李明和常妙也不由得肃然起敬,称赞道:“老法师功德无量。”
道驽只是笑笑,在李明眼中则是他身上的佛光又圆满三分。
又谈佛论道几句,道驽就清出一间屋子供两人休息,他自己则是在大堂弄了个地铺,尽管李明再三劝阻,但是道驽却说哪有让客人睡大堂的道理,见道驽极是坚持,李明也只能依他。
本站域名已经更换为m.adouyinxs.com 。请牢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