迎着燕青云的视线,南奕神色依旧从容,平静开口:“燕镖头,你可信我?”
燕青云此时,呼吸略显急促。
不过,这却是因为灵境回溯时间,他还没来得及展开「意气」,以至于重新陷入「易燥」状态。
听见南奕的问询,他喉头涌动,咽津调气道:“但凭郎君吩咐。”
说完,燕青云干脆直接盘腿坐下,以示自身只管出剑不管其他。
南奕笑了笑,视线复又掠向一众村民。
“其实,我已经知晓异乡人何在。但法无禁止即可为,我便想试试看,灵境里的这些村民,究竟是什么货色,能不能杀。”
“只是可惜,没能杀成。”
南奕语气唏嘘,尽显遗憾。
燕青云听得糊涂,便直接问道:“那敢问郎君,异乡人何在?”
很显然,燕青云只关心异乡人何在,只想一剑砍了好早些脱离灵境,并没有南奕这等琢磨灵境机制的闲情逸致。
但南奕谈兴正浓,却是道:“燕镖头,请你积蓄剑势,稍后照我吩咐出剑。”
然后,他便自顾自地说了起来:“之前将全村村民问了一圈,其实已经看出异乡人并不在村民之中。而后,燕镖头出剑,瞬斩皆毙,换来时间回溯,亦可为证。”
“那么,异乡人究竟何在呢?”
“灵境介绍里说,天启元年四月四日夜,全村村民,为异乡人所屠。”
“可是,异乡人为何要屠村呢?”
“不排除异乡人可能是位武功高强,乃至于身怀奇诡神通的魔道妖人,但假如,异乡人只是位普通人呢?”
“再者,我俩误入这一天,便说明事发当日,南若村村民们,确实都像我等今日所见,正在各自院子里熬汤炖肉。”
“呵,与其说村民炖肉这天被异乡人屠村,我更好奇一点,这肉,究竟哪来的?”
“它们,真的是狗肉吗?”
南奕声音幽幽,而燕青云身上的剑意,则再度勃发,冲霄而起。
“灵境介绍里说,村民们发誓要杀尽所有异乡人。可为何,他们看向我们的眼神,比起杀意,更像是垂涎觊觎呢?”
“我想了很久,只有一个答案。”
“那就是从一开始,异乡人便被村民们杀了分肉。所以介绍里才说,异乡人,早已混入了村中。”
“只不过,南若村馋着吃肉的村民们,或许从未想过,有些人身上暗藏神异,竟会在被杀之后,将他们一并带走,从阳间现世,带到了阴世诡域。”
“现在,他们想重返现世,生成灵境,并误打误撞地碰到我俩。”
“或许,他们还抱着引诱我俩自相残杀的想法。”
“但我想说,比起杀死异乡人,此时此刻,我更想杀了这帮村民,让已经死去的他们,彻底死得不能再死。”
“只是可惜,没能杀成……”
南奕一声叹毕,语气唏嘘,尽显遗憾。
但他,从来不是轻言放弃的人。
不知过了多久,南奕嘴角一扬,忽地冷笑起来:
“奈何,谁叫他们给了足足三次机会呢。若是只有一次机会,我恐怕还未必敢轻举妄动。但有三次机会作为退路,我又怎能不胆大妄为、肆意浪费个一两次呢?”
“所以,燕镖头,请允许我再任性一次。”
“这一次,除了对所有锅中肉块出剑,将其斩至灰都不剩外,也仍须带上一众村民,于一剑之内,一瞬之间,将他们统统挫骨扬灰。”
在南奕眼中,「洞真」之下,村民是诡灵化身;而村民之外的一切之物,包括锅中肉块,都显示为灵境幻化之物。
是以,南奕始终坚信,只要攻击村民,就一定也是对诡灵的攻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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