徒弟们面面相觑,纷纷起身,远离这茅草屋。仿佛离这茅草屋远一点,离师父远一点,就能安全一点。
“他说的是真的么?”
“假的吧?”
“没听说丹道符道什么的需要杀人啊。”
一众弟子们内心复杂,又陷入迷茫。
张山和陆洋,对视一眼,更是不知道该如何办。
突然,他们看到不远处大树下,有人在练剑。
原来是余亭亭!
她穿着四十七中的宽松校服,短发齐肩,脸上同样泪痕未干。
但她拔出长剑,已经在练剑!
事到如今,练剑是她唯一能做的事了。
她一剑刺出,刺在风里,刺出飒飒剑鸣!
……
狐狸山的天空,同样布满阴云。
广场,白墨坐在钓鱼躺椅上,摆个对腰椎更好的姿势,指挥徒弟们往炉鼎中添药。熊熊燃烧的炉火,已经把炉鼎中的汤药煮沸。
而一条长长的队伍,正从山脚下的药田,延申到山上的广场,延申到炉鼎旁边。
队伍里,是一个个狐狸徒弟,抱着木桶。
木桶里,是一颗颗对眼草籽,漆黑溜圆。
这种草籽很奇怪,明明是纯黑色,但给人的感觉,却像极了眼珠,当你盯着它,会觉得它再和你对视。
“快点,把草籽倒进炉鼎里面。”
长长的队伍里,一个个狐狸徒弟依次上前,把一桶桶草籽倒进沸腾的汤药里。
但奇怪的是,那炉鼎明明也就两米高,有限大小,却无论如何都填不满……一桶桶草籽倒进去,便像是进了无底洞。
白墨坐在钓鱼躺椅上,神识展开,密切观察炉鼎中任何动静,观察草籽的融化,观察汤药的变化。
时而催促徒弟们。
“快点,加速,快点把草籽倒进去。”
时而让徒弟们缓缓。
“稍等!”
一鼎汤药瞬息万变,白墨则不停观察,不停思考,不停推演。
这过程固然艰难,但丹道知识却又有进益,变得越来越厚实。
便如此,一桶又一桶草籽倒进桶里,一点又一点时间缓缓过去,狐狸徒弟们给炉鼎添了不知道多少次柴火,又加了不知道多少次水和其他药材……
终于,狐狸山的天色越来越黑,暮色降临的时候,最后一粒对眼草籽也被倒进炉鼎中。而鼎中汤药,剧烈沸腾,冒出大量气泡,发出“咕噜咕噜”声音,最后归于安静……
白墨坐在旁边,擦擦额头的汗。
“还真他妈不容易。
“炼这玩意儿,成功率应该不高吧?
“古代炼这东西,恐怕十次要失败九次。”
看看旁边狐狸徒弟们疑惑紧张的眼神,白墨咧嘴一笑。
“当然,我们狐狸山和他们不一样。
“这次炼制,成功了!”
一时间,广场上,狐狸徒弟们纷纷蹦跳欢呼,发出“嗷嗷嗷”的叫声,把山里的风声都盖下去!火红色的狐狸们,开始围着师父转圈跳舞,围了小圈围大圈,围了一圈又一圈,嗷嗷叫着,摇着尾巴,手舞足蹈,摇晃脑袋!
没有人看到的是,山间的风猛然冲上天空,把云层劈开窄窄的缝隙。云层缝隙后面,仿佛有厚厚的琉璃壁障。而壁障后面,又有一张铺满天空的脸,闭着眼睛!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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