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愈加地深了,黑云漫空席卷而至,使得原本吐露着光华的星月都黯然失色。
溟濛月华下,潺潺河水横亘而过,在这伸手不见五指的黑夜中河流显得是那样的一望无际。
“到了。”
凌霜雪撇下白夜,她长舒了一口气胸脯有些剧烈地上下起伏着。
白夜环顾了一下四周,这里是一个简易的渡口,岸边有一间供人休息的小屋,虽然这间小屋因为年久失修而显得有些破败但仍然勉强可做暂时的栖身之所。
“这就不行了么?”
他挑了挑眉,目光有些揶揄地看向正手捂胸口的凌霜雪,模仿着她之前的语气阴阳怪气地说道。
“的确是不太行了,我之前身上就有着不轻的伤又带着某个拖油瓶一路急行至此处渡口,有点吃不消也是合乎情理的对吧?”
凌霜雪看都懒得看白夜这个臭小子,只是翻了个白眼便缓缓在体内继续调息起来。
事实上,就连她自己也不知道为什么自己会对白夜这个臭小子这么宽容了,要是有别人胆敢对她这么阴阳怪气,她早就一掌将对方给拍死了。
“你...”
白夜忽然感觉鼻子一阵酸涩,心里没由来地有些怔怔的。
他沉着目光有些凝重地看向凌霜雪,涩声道:“既然有伤,那就别走这么快嘛,咱们慢慢走到这里也是可以的...”
“呵。”
凌霜雪脸上闪过一抹嗤笑,没好气地说道:“我似乎忘记了是哪个家伙说自己双腿都快要折断了?若不带他走得快一点,某人岂不是又要一路碎碎念了吗?”
白夜面色逐渐变得复杂起来,看着凌霜雪似笑非笑的表情一时间竟只觉得喉咙像是含了炭一般,久久吐不出话来。
“我那只是瞎说几句抱怨一下而已,其实根本就还没有累到那种程度,你完全可以全当我是在放屁不必放在心上的...”
虽然有着天命灵活底线的存在,白夜的心理承受能力要远远超过常人,但他此刻依旧觉得心里浑然不是滋味,一种名为愧疚的情绪正在缓缓酝酿着。
我...是不是有点太过分了?
“差不多得了。”
凌霜雪纤手又轻轻敲了敲白夜的脑袋,从包袱取出一锭沉甸甸的白银塞进了他的怀里。
“我要打坐疗伤,你就在此处候着,若是有渡船舶来你便只管招下和他商量,若是不要船费便背我上船。记住,不管渡船要不要船费,在谈妥之前你都千万别踏上船板。”
“嗯?乘坐不要船费的船?那你还给我这一锭银子干嘛?这是否可以算作我的辛苦费?”
白夜捧着手里的银子,有些疑惑地说道。
“在渡船驶出之后,你便在船尾处将银子抛下水。”
“呃...你还没告诉我咱们的目的地是哪儿呢?”
“临川郡。”
凌霜雪话音刚落便做了个噤声的手势,旋即闭上凤目在地上盘膝而坐。白夜见此已知晓她是开始运功疗伤当下便也不再多问,也盘坐在她身旁极目远眺那夜色中一望无际的河水。
终于要开始人生新的篇章了么?
白夜轻轻叹了口气,他之前无时无刻都在想着离开青竹帮摆脱小混混的身份,但从未想过会是以这种方式改变命运的轨迹。
晚风自河面吹袭而来带着层层的凉意,虽在仲夏之夜白夜仍只觉得后背一阵若有若无的冰凉,似乎是脊背深触坚冰似的。
“大夏天的怎么还这般冷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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