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这一路一言不发的安福突然说道:“也许走的是水路!”
丰绅疑惑看向安福,问他有何依据。
安福面无表情,说他昨日查阅案牍,发现内务府总理工程处最近在漕运衙门调了一艘运送漕粮的平底大船。
关键是,近来并无押送漕粮的差事,这艘运粮船就显得别有目的了。
丰绅思忖片刻,心中恍然,他确实忽略了水路。
只因当前已是初冬,他下意识觉得上了冻漕运不通,却不知永定河在此时节尚未结冰,能行大舟。
只是金蕴布怎么就确定藏香皂的地方一定离河道不远呢?这一点他有些想不明白。
索性将疑惑抛在脑后,思索起眼前的事。
他赞许的看着安福,心说这小子虽是话不多,心思却难得的细密,是个人才。
想着,他就吩咐刀客派来的少年,再去水路探查,一旦发现先锋营兵卒立刻回报,如果有机会,制造些麻烦尽量拖延这些兵卒行程。
他又着重提醒,断不可做那螳臂当车的蠢事!
少年领命而去。
此时,张三被留在和家庄子坐镇,他正在账房里数着这些日子从曹家买来的地契、产业。
为了不引起曹家怀疑,他可是找了很多人去充买家。
琉璃厂、大栅栏的几间铺子,关东的铁矿田产,热河的盐引盐场,数得张三是眉开眼笑。
要不是曹家着急用钱,哪能卖的这么便宜,少爷这奸商的本事可是愈发长进了,坑人家银子不算,还要谋夺人家家产。
正想着,就看见一个黑衣少年进屋,少年一言不发,递给张三一封信。
张三一看信就知道这是哑巴刀客让人送来的。
拆开封笺,信上写着:吃鱼,需孙镖头相助。
张三立刻恍然,这事紧急,不能以常理去办,恐怕也只有走过各种邪镖的孙镖头有办法了。
当即让少年带着瘸镖头赶去与哑刀客会合。
熙熙攘攘的京城,暗流涌动着。
与香皂有关的所有人都在紧张与不安中等待最后的时刻。
运金的车队已出了京,在于望甲的指挥下向着津门的方向前行。
金大人与曹淳骑着马跟在车队最后。
曹淳才听金大人说竟然还有先锋营的兵卒护送。
这一路悬着的心总算落了地,刚才可给他紧张坏了,周围一点响动都能给他吓个半死。
想着,他就恭维起来:“金大人运筹帷幄,怎么就想到让那些兵卒走了水路呢,这下那太平洋商行可是防不胜防了。”
金蕴布一脸得意:“明修栈道暗度陈仓罢了,要的就是这于望甲一伙人措手不及,等到咱内务府的大兵从侧翼杀出,哼,还怕香皂不到手?”
说完,他还下意识看了看远处某个方向,一游骑若隐若现,这是水路正常的信号。
曹淳连声夸着大人高明。
就在金蕴布以为高枕无忧时,孙镖头已带着刀客和十几个少年来到永定河边的芦苇荡。
半个时辰后,载着兵卒的运粮船就要经过这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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