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动了心思的捕快,早将尹壮图招供的情况禀报了各位大人,期图得大人赏识,得以幸进。
不过这些捕快没想到的是,大人们听到消息皆不置一词,竟无一人因此而愤怒担忧。
丰绅自然知道这消息瞒不住,要的就是瞒不住,不把这事闹的满城风雨,不把衮衮诸公都拽进来,他还怎么浑水摸鱼。
此时,金简的府邸,素白的丧幡还未撤去,仆役们依旧带着孝。
书房矮榻上,两个老者相对而坐,正在饮茶。
其中一人是金简。
“这尹壮图要干什么?”金简对着另一位老者说道。
那老者捋了捋胡须,语气淡然:“猜不透,不过,看着不像尹壮图这种清高书生能做出的事!”
金简表情凝重:“我已派人去刑部打探了清楚,确实是尹壮图亲口所供,主审为刑部督捕司郎中,副审、书吏为…”
老者思忖片刻,悠悠道:“未必不是丰绅殷德的手段!别忘了他是怎么破的水暖死局,又是怎么斩的令郎!”
金简脸色变得阴沉起来,胸口的起伏慢慢变大,牙齿咬的咯咯作响。
“此仇,这遭吾必加倍奉还!”
养心殿。
乾隆靠在龙榻上,仔细看着尹壮图的供状。
丰绅殷德跪在下首,瞟着乾隆的脸色,语气恭敬说道:“臣今早到刑部上值,督捕司赵郎中便向臣禀报,犯官尹壮图招了供,臣看了状子才知干系重大,不敢耽搁,便想着赶紧来禀报圣上定夺。”
乾隆一声冷笑,死死盯着丰绅殷德,苍老的声音仿佛从天外飘来:“你是如何降其心的?”
丰绅大骇,急忙回道:“臣从未起过降其心的念头,臣以为,这尹壮图怕是受不了大刑才胡乱攀咬的!”
乾隆沉默了半晌,表情缓和下来,说道:“胡乱攀咬?尹壮图把这些奴才的丑事说的如此详尽,他一个三品地方官,又是从何得知呢?”
丰绅眼神中,闪现出一丝计谋得逞的快意,皇帝上道了。
当然得供的详尽,不详尽还怎么栽赃金简,若不是位高权重,寻常人哪里知道这么多密辛。
想着,他沉吟道:“莫非真有人在背后指使尹壮图,想要将水搅混?以图逃过大罪!”
乾隆闻言脸色一变,他终于明白丰绅殷德要干什么了。
这小子要把指使尹壮图攀咬的黑锅,扣到旁人头上。
谁会是那个倒霉蛋呢?皇帝想着,脑海中就浮现出金简的形象。
这尺寸似乎刚好。
官场上的事,真假未必重要,知不知道也不重要,重要的是知道也要当作不知道!
所以,真要是坐实了金简的幕后主谋,只怕朝中一人一口唾沫也能淹死金简。
而这小子只需躲在暗处,看着其他臣工手撕金简,却不必受到任何反噬。
狡诈,腹黑,下作!乾隆在心里没好气的骂着。
想着,他一声冷哼,脸上神情不变,语气果决:“此人端的是歹毒心思,你要好好办差,替朕把这个人揪出来,朕要剐了他!”
丰绅瞬间脊背发凉,浑身肌肉一紧。
他觉得乾隆好像在指桑骂槐。
他赶忙应诺,向皇帝讨了王命旗牌,便赶紧退出了养心殿。
他边走边想,都说人老成精,这乾隆确实不好对付,肯定看出了他的心思。
最后那句话,既是同意了他祸水东引的计划,也是对他的敲打,甚至是赤裸裸的威胁。
只是不知为何,这乾隆怎么看起来对他愈发忌惮了呢?
难道是之前有些动作没能瞒过乾隆的眼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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