丰绅走进火棉作坊时,偌大的厂房里已经几乎空无一人了。
除了孙六爷带着几名暗卫,还有被绑着的一个工匠。
丰绅征询的目光看向孙六爷,六爷点了点头,那意思不言而喻。
这就很清楚了,看来六爷是将这个细作抓到了。
一股怒火自丰绅的心底而起,他给予这些工匠的待遇不可谓不优厚,而且更重要的,精神上也给予了这些匠人足够的尊重。
起码无论他们是在内务府的造办处,还是工部的作坊,都远远比不上在他这里。
所以丰绅有些想不明白,为何这个工匠会背叛他呢。
他看向被绑着的这名工匠,只见这人低着头,身子佝偻成一团,有些颤抖,头发有些凌乱。
显然,六爷上了手段。
“抬起头来!”丰绅的声音不大,却透着不容置疑的威严。
那工匠却将头埋的更低了些,刻意躲避这丰绅如刀的目光。
一旁的暗卫可不惯着他,一只手抓住工匠的头发,用力向上一提,工匠吃疼之下,被强制抬起了头。
丰绅看着这名工匠,工匠的脸上写满惊恐和悲戚,还有一丝决绝。
他认识这人,这是负责库存保养的工匠,也是从一开始就在化工作坊的老人,要不然他也进不了这火棉作坊。
他更加疑惑,谁能想到这样的人会把火棉偷出来送给粘杆处的探子呢?
他更想不明白的,是这工匠为何要这么干,所以出言问道:
“告诉我为什么?”
那工匠身躯微微一震,有些羞愧的想要低下头,可头发还被人攥着,徒劳试了几次便认命般叹了一口气,闭上眼睛也不言语。
“放开他!”丰绅吩咐道。
暗卫松开了手。
丰绅也不顾这工匠又把头低下,决计不回复他的问题。
反而自顾自说道:“这里是火棉作坊,为了造出火棉,我们死了多少工匠,你应该比我更加清楚。
你应该和他们很熟悉吧,那些昨天还和你一口锅吃饭、谈笑风生的人,转眼就被爆烈的火棉炸得支离破碎。
还有那些手脚健全的人,被火棉炸断了手,炸瘸了腿,炸瞎了眼睛,看到他们,你会在心里有一丝同情吗?
为了这小小的火棉,我们付出的代价大到难以想象。
可今天,就在今天,你亲手将这个我们为之付出一切的东西,像丢弃一块破布一样,把它丢给了粘杆处的探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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