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玉京站起来,声音极大道:“我不明白为什么你们如此,我是受了谁的恩惠?谁又给你们恩惠,这中间与我又有何干?你们为何如此?难不成真是你所言?前人照你,你照我?可……为何是我?”
裴三田没有回答,而是攥紧了手中的狮子头,闭上了眼睛,消失在了楼梯的拐角处。
白玉京的问题没有答案,目光落在了林曦月的脸上。
林曦月走了过来,站在他的身侧,低头道:“悬空山,以后是我的了。”
这件事其实和白玉京没有任何的关系,他不理解为什么林曦月要来和自己说这件事。
林曦月道:“对不起。”
白玉京道:“你没什么对不起我的,你做的事情,与我无关。”
林曦月的脸色拘谨了很多,深吸了口气道:“我或许可以帮你解答你的疑惑。”
白玉京没有说话。
林曦月道:“你我都是在汾阳城周遭长大的,我且问你一件事情,你可曾拜过佛?”
白玉京笑道:“汾阳城内没有寺庙,拜什么佛?”
林曦月道:“那你可拜过神?”
白玉京不解道:“汾阳城内没有神像,没有佛像,就连你们悬空山供奉的,也只有一把剑,这件事全城百姓人尽皆知的,大家都只拜剑仙。”
林曦月道:“十年前,裴三爷就已有机会进入朝堂,晋升前往临安京都城,可他为何又守了十年?”
她仍在说道:“别的城就算没有神仙寺庙,也该有一个财神牌位,可汾阳城里,为什么只有一个剑仙祠?”
白玉京呆住了。
在这一刻,他想通了,却又想不通。
剑仙手里的剑,为何要送给他呢?
不知过了多久,这个房间里只剩下了他一个人。
月光从房间外面斜斜的照进来,带着些许波光和微风。
白玉京感觉到领子旁边有些瘙痒,当他从发呆里回过神来时,看到了肩膀上站着那颗九叶九花九须的龙须草。
它头重脚轻,满头的花草让他很难站稳,但下面根部那肉嘟嘟的“脸”却又十分凝重,两条十分潦草的手臂正抚摸着自己不知是下颚还是肚皮的部位,正在思考着什么。
白玉京问道:“你为什么会在这里?”
龙须草道:“因为我感觉你要离开悬空山了,所以我就趴在你的身上,和你一起走了。”
白玉京惊道:“你要和我一起走?”
龙须草点点头:“对啊,不然呢?”
白玉京道:“你……不在土地里,还能活吗?”
龙须草道:“所以你得找一片土让我钻进去,这样我不仅可以活下去,还能继续繁衍出更多的龙须草。”
白玉京茫然地看着它,“你怎么会确定我一定要带上你呢?”
龙须草双手插在脸颊又或者是腰上,总之是他唯一的那张脸上,义正严词道:“我繁衍出的龙须草可以断脉续命,我如此聪慧能给你出谋划策,而且危急关头你还可以吃我假死,到时候再把我拉出来就万事大吉,可以重复利用,简直百利而无一害,你为何不带着我?难不成我的悬空大大侠是个笨蛋?”
白玉京道:“我不是个笨蛋。”
龙须草道:“那不就结了?走,我们赶紧去找些土来,我马上就要窒息了!”
果然,那颗圆润的大脑袋,已被憋的通红。
白玉京这才下楼,将绣帕接下来,抓了一把土,再让龙须草钻入其中,包裹好之后放入怀里。
时候已经不早了,门外并没有人在等他,或许绣衣使们已经回到了花月楼,他便立刻动身,不过他的目的地并非是花月楼,而是剑仙祠。
既然要走,那就要做最后的告别。
剑仙祠的香火一直都很好,即便是夜晚,也有专人在这里清扫,也有人在这里祈祷上香。
白玉京最熟悉的就是这个祠堂,他曾经无数次来过这里,来过这牌位前祷告,母亲生病时,他还来求过签。
谁都知道来剑仙祠祷告是最为灵验的,十里八乡的人也都会来这里上香,跪拜。
白玉京恭恭敬敬地拿了三炷香,磕头跪拜。
耳畔响起了当时白寒山的话。
“不要成为我,要超越我,穷且益坚,不坠青云之志。”
白玉京闭上了双眼。
我一定会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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