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的也是。”老人想了想,“我是崔颢。刑部尚书。”
从二品!
白玉京几乎要跳起来了,心中顿时一抽抽,不知是该先做礼还是先下跪,可回头一想,我是绣衣使,跪肯定是不能跪的,当即作礼道:“尚书大人。”
崔颢嘿嘿一笑,“哟哟哟,你可别来这一套,我吃不消。”
白玉京一愣,“大人这是何意?”
崔颢长声道:“四大士族之下,如果按官职排序的话,确实轮不到你们,但若是按照皇亲国戚的排序,这楚家的地位却要高了很多,毕竟现在后宫里有一位才人,就是你们楚家的。你是楚家的人,算是我的本家。”
白玉京暗暗想道:“我以为这老尚书是因为我的身份才救得我,谁料想是因为楚修然?这楚家的势力确实也够大。”于是道:“大人的意思……”
崔颢道:“楚家三代单传,上一辈儿最高官拜右仆射,虽然如今卸任,但朝堂上仍有些故交,我便是其中之一,当年楚大人帮了我很多,现在我又怎么可能亲眼看着他的孙儿送死呢?这几日余杭县的风波我也听说了,不就是一个寺院烧了些香,酿了些酒嘛,何苦搭上自己的性命呢?你和楚修然是朋友,又是他的门客,去把他劝回来吧。”
白玉京明白了。
但他更加气愤。
这刑部尚书一篇说下来,每一句话都是官场的利益,想必这一次将楚修然救下来,他是有好处的,但同样也有危险,所以才让白玉京前去帮忙,他从旁协助罢了。
最让白玉京生气的是,他竟然从未提及那些死了的百姓。
别人倒还好说,可他白玉京就是百姓,活生生百姓出身的例子,他不是士族更没有当官的老爹,如果他今日不是绣衣使,若他是这些死去百姓的家人,又该当如何?
没有人能回答这个问题。
这和白玉京的想法一样,从始至终,没有一个人关心那些死了的百姓。
他们关心的,就是利益。
白玉京道:“原来如此,我先代我家大人谢过尚书大人。”
崔颢摆了摆手,“大可不必,现在距楚修然进入灵音寺已过了两个时辰,还请阁下抓紧时间为好。”
他举起了手中的茶杯,递给了白玉京。
白玉京捧起茶杯,轻轻抿了一口,算是给足了这位刑部尚书的面子,这才放在一旁道:“那我便立刻去吧。”
崔颢思索了片刻道:“好,事成之后,若是阁下想要在刑部谋个差使,尽管来找我。”
白玉京谢礼走出船舱,心中沉了下来。
惊动了从二品的大官,白玉京的预感十分的不好,之前就算是大理寺施压,也没有人跳出来为楚修然说一句话,可现在进入灵音寺,却有人站出来。
难不成这小子在灵音寺出事了?
想到这里,白玉京的脚步渐渐快了起来,直奔灵音寺。
看着白玉京远去,门外的女子回到了船舱里,坐在了崔颢的身边,一只手倚着头问道:“爹,他那个模样,能办成事儿么?”
崔颢笑了笑,“陶将军!”
那个英姿挺拔的男人走入船舱,拱手抱礼道:“大人。”
崔颢道:“劳烦将军走一遭了,还是要把我们的楚大公子救出来啊,这回我欠老楚的恩情,也算是还完了,也少淌这趟浑水吧。”
陶将军道:“是。”
崔颢道:“哦,对了,救出楚修然之后,方才那个小子就杀了吧。以免走漏了风声。若是让公主知道了,恐怕于我不利。”
陶将军道:“属下明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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